军营中。
江镜庭正和谭牧山站在沙盘前议论着军事,半晌二人说完了话,谭牧山转身出去了。
薛奉鸿漫步走了进来。江镜庭抬头望着薛奉鸿道:“他们都安置好了?”
薛奉鸿点点头:“王爷放心,都安置好了。”
到这时候,江镜庭轮廓分明的脸才渐渐露出一抹悲悯的目光:“奉鸿,当年很多事到底被你言中了。”
薛奉鸿仰头笑笑:“怎么,王爷后悔了?”
江镜庭提手摁了摁薛奉鸿的肩膀:“令尊薛尚书如何?”
薛奉鸿叹了口气,摇摇脑袋:“被革职之后的转年就过世了。死之前还攥着我的手,跟我说,传闻九王爷没死,一定找到他。”
江镜庭的面上蒙上一层萧肃,薛奉鸿摇摇脑袋,又笑了笑:“王爷,昔年旧事不提也罢。”
花月意和六子端着酒菜进来了,花月意对薛奉鸿微微颔首,将盘中菜放在了案前,六子把酒放下,闻着了盘子里的大肘子的香气,哈喇子差点没滴到菜里。
花月意扯了扯六子袖子,给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老娘出去。
六子不走,一脸我想吃肘子的表情。
江镜庭笑笑:“奉鸿不是外人,月儿,承玉一起吃吧。”
花月意道:“我和六子适才与姐妹们吃过了,六子许是没吃饱,你就在这与你爹再吃些吧。”
六子美的不行。直接坐在了江镜庭的身边。
薛奉鸿看看六子,又看看江镜庭:“王爷,这位是?”
“
我儿子。”江镜庭笑着给薛奉鸿斟了杯酒。
薛奉鸿有些意外,看这孩子的年龄不小了,怎么突然冒出了个这么大的儿子?又仔细看看二人相貌,确实不大相似的,他低声对江镜庭道:“是义子?”
江镜庭一笑:“亲的,亲儿子。”
薛奉鸿多少有些摸不到头脑。
六子心里美滋滋的,从袖子里拔出了一把匕首,照着肘子就切了下去。
江镜庭和薛奉鸿突然就静了,谁都没有开口,可两个人的目光皆是注视六子的动作。直至六子割开了一片肘子肉,塞进嘴里吃着。江镜庭和薛奉鸿下意识的对看了一眼。
赶在六子伸手要割下一片的时候,江镜庭提手摁住了六子的手:“承玉,我们中原人吃饭,不用刀,蛮夷羌笛才用刀上桌吃饭。”
薛奉鸿应和着:“嗯,不雅。”
六子一怔抬头看看江镜庭,见他脸色并未有愠意,匆匆的说了声:“知道了爹。”马上把自己油乎乎的小刀插入鞘中了。六子对江镜庭一向乖巧得很,不像是面对花月意的时候肆无忌惮,每逢花月意说他一句,他八句话在后面等着。可江镜庭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又或是平心静气的一句话,就能让六子立时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妥。
江镜庭道:“你这是和谁学的?”
六子:“小朱。是个小乞丐。”
江镜庭给六子夹菜:“你和小朱聊得投缘?”
“投缘啊,他有意思。”
江镜庭像是
狐狸似的不动声色的盘问着六子:“是么,都聊的什么,我也听听这小朱如何有意思了?”
六子毫无防备的将那日遇见小朱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与江镜庭听了,甚至细致到二人的交谈,一阵寂静后,江镜庭又问:“那小朱是何相貌?”
“嗯...怎么形容呢?”六子想了想,提起两根手指把自己眼角往下扒拉:“眼睛挺大,但往下走,看着不太喜庆,可说的话倒是挺有意思的。”
又是一阵寂静了,六子吃得挺投入的,“嘭”的一声拍桌子的声音,吓得六子一缩脖子。
薛奉鸿拍案而起,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