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镜庭轻扬眉峰,幽深的双眼几乎能望到颜淮的内心里去:“降了吧,不降你也活不了。”江镜庭话音未落,就见得一个士兵撞进了营帐:“不好了颜将军!”
士兵进来愣住,骇道:“苏宸玉在此啊!来人!”
忽听闻外面喊声如雷,锋利的剑尖透过士兵的心脏穿来,随着长剑抽回,士兵已经躺在了地上。花月意与江镜庭对视一眼,纵步走到了颜淮面前,剑指着颜淮的鼻尖:“落羽在哪。”
颜淮看着鼻尖的剑尖,眼睛一对,抿抿唇,终是说了:“在后山。”
花月意眸光冷冽,玄身迈步走了。
外面厮杀声中还夹杂着狼啸声,颜淮双脚忍不住的发颤,心乱如麻,但仍强忍着使自己冷静下来。
降,不是那么好开口的。
很明显先前苏宸翊的话他不光听进了耳朵,还记在了心里,眼下若降的如此轻易,只能被苏宸玉看轻不可,颜淮心里的算盘打的长长久久,若是被今日被苏宸玉看轻了,只怕以后是再难受重用了。
颜淮把心一横,颇有几分孤注一掷的意思:“我颜家世代忠良!绝不肯招降!”
颜淮沉重的吸了口气,尽力想让自己看上去正面一些:“颜淮誓死效忠我皇不生二心,可颜某麾下的士兵们都有妻儿老小,跟着颜某出生入死多年,只求九王爷莫伤我一兵一卒,只将颜某人头拿去便是了!”
“谢了。”江镜庭答的痛快,一瞬间的
犹豫都没有,手里的刀子就刺入了颜淮的脊背,颜淮惨叫一声,愕然回头看向江镜庭:“你这个王八蛋!”
颜淮背后中了一刀,仍有力气,想扑到兵器架上去拿兵器,还未迈开步子,就被江镜庭一把抓了回来,江镜庭把颜淮拎在自己眼前,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还想拿我的仁慈当筹码?”
展现在颜淮眼前最后一幕是江镜庭脸上的笑,江镜庭笑的轻狂,幽深的瞳仁在灯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
乌黑的鞋面一尘不染,每走一步,脚边都坠下一滴刺目的红。
血,坠在地上晕染开来,他一身乌黑的衣衫,穿过厮杀的人群。
修长的手中只拎着一颗人头,没有任何的兵刃,可敌人只是望着他那肃杀的眸就不敢再挡住他的去路。
江镜庭站在山巅,举起手中的人头:“颜淮已死,谁敢违逆,格杀勿论!”
至此,坠雾山已得,坠雾山背后的密云十三川形同虚设。这意味着半壁江山已然被江镜庭攻下,如今与朝廷到了分庭抗恒的局面,令敌人不寒而栗的是,他完成这一切,只用了短短的一年半的光阴。
一记耳光响彻的甩在聂朝云的脸上。
聂朝云失去了重心,栽在地上的时候,衣袖带下了桌上的热茶,茶盏落地即碎,狼狈的溅了她满面的水花。
聂穹升手里死死的抓着明黄色的军报,仍觉得这一巴掌难以泄出了心口的愤懑,几乎要喷出怒
火的双目凛冽的扫了一眼插在瓷瓶上的鸡毛掸子,纵步过去,一把抓起了掸子,扬手朝着聂朝云打去,泄愤似的,随着他的鞭挞,连鬓边的头发都落了下来。
聂朝云只紧抿着唇,丝毫不敢喊叫。
聂穹升怒斥道:“孽障!这么久了,我让你借机杀了那苏宸玉,你非但屡次失手,反而还将那苏宸凌送了回去!”
聂朝云抱着聂穹升的脚踝,哀声道:“父亲,请听我说,我有办法,我这次真的有办法了。”
盛怒之下的聂穹升不肯听聂朝云的辩驳,他早就怀疑这孽障向着那苏宸玉了:“还要骗我?”随着聂穹升的鞭挞,鸡毛飞了他满脸,可仍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聂朝云的身手,八个聂穹升也不是她的对手,可心中对于父亲的惧怕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