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宸凌没有半点回应。
落羽叹息道:“你今日这枝箭,射向的也是爷的心口啊!”
苏宸凌凄然一笑,笑容之中带着悲苦,带着绝望,他移目看向落羽,颤抖着摊开掌心,似是摇尾乞怜一般的对落羽道:“落羽,可怜可怜我吧,给我一颗梦神丹吧。行吗?”
落羽无奈的摇头,叹息着将苏宸凌扶起。
花月意冲到了军医营,抓了个军医道:“我哥呢?”
军医:“沈大夫正在救治。”
双眼却落在了地上的一个小锅,花月意将剑撑在了地上,俯身捡起了小锅,手摩挲在小锅之上的血痕,望着沈易山所在的营帐之中,心底里燃起一道前所未有的恐惧。
花月意僵直的伫立在军医营帐外,手中拎着墨生香戴在头上的小锅。营帐里传出声伤兵的痛苦哀嚎声,人群在她的身前或是身后来来往往,她就像是一座雕像一样立在原地。
她没有哭。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她麻木的提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滴眼泪都没有。
没有人知道她站了多久,直至头顶漆黑如墨的苍穹被蓬勃升起的太阳所照亮,直至这时候,才望见了沈易山自帐帘外走出来,花月意干裂的唇微微抖动,望着眼前的沈易山,她想说话,却如鲠在喉,此时此刻,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易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他醒转了你去看看他。”
花月意恍然回神,对沈易山道了声:“多谢。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易山的双眼里再也没有了光芒,他点了头,没有再说什么,去救治旁的伤者了。
营帐里躺着一不少的伤兵,可花月意一眼就看见了脸色苍白的墨生香。
墨生香的后背中箭,人趴在床榻上,上半身缠着白布,侧着脸朝着花月意吃力的笑笑,眼巴巴的望着花月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极力的用着轻松的语气:“怎么着,吓傻了?”
花月意拎着小锅的指尖愈渐发白,小锅微微抖动着,良久之后,她一字一句道:“你疯了么?谁要你为我挡箭!”
墨生香笑得依然没个正经:“我闲的,怎么了?”
花月意愣愣的看着墨生香,营帐里偶有伤兵的呻吟之声。
花月意站在墨生香的面前,她仍没有垂下半滴眼泪,只是神情萧肃的垂眸望着墨生香,半晌之后,花月意蹲在了墨生香的面前,将声音压得只有她二人听得清楚:
“我眼下没法杀了他给你泄愤。军中不少将士与他有袍泽之义,值此当口,我若对他动手,必当动摇军心。”她停顿住,喃喃道:“如今,江镜庭在前线出生入死,我与苏宸凌内斗,无疑是同室操戈,那他江镜庭就彻底的败了,败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墨生香微微一愣,闻听得花月意此言倍觉有理,一个江湖长大的丫头,竟能有如此见识,看来到底是自己小瞧了她。想到这里,墨生香一脸正色的抬
头望着花月意:“我不无须你为我报仇,你如今坐了将军,更不能落个公报私仇的名声。”他停顿住,朝着花月意笑笑:
“小妹,你这一仗,打的漂亮。看来从前,是哥看轻你了。你守护着你夫君,陪着他做他想做的事,哥也守护着你,陪着你做你想做的事。经历一番生死,想通了一件事,不算亏。”
花月意眼眸猝然一颤。
墨生香的手艰难的握住了花月意的手腕:“去吧。”
花月意出了营帐,于心中思忖,问他苏宸凌为何对自己下手怀着什么目的他断然是不会说的,可若是将齐雪凝接来或许还尚有一线希望。
尽管心内已想即刻奔赴齐雪凝家中,可她最先还是得留于军中善后。
花月意找来了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