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苍穹披墨。
花月意与落羽一路策马绝尘而去,却只行数里,就见江镜庭率精兵已打马归来。
花月意提缰勒马,马儿刹住了脚步,花月意流转的眸光却自始至终的落在了苏宸凌的身上。
江镜庭遥遥望见花月意,双足倏然一夹马腹,马儿紧走几步,来至花月意的身前:“你怎么来了?”
花月意没说什么,只是淡漠一笑,道:“来看看。怎么样?事情办妥了?”
落羽皱皱眉头,心里虽然觉得古怪,可到底却也没有说出什么。
江镜庭笑道:“自然妥当,我们一把大火烧光了他谭牧山的粮草。”
营帐内,烛光之下,一桌酒菜,三坛烈酒。
江镜庭花月意和苏宸凌坐在桌前,在阔别了十年之后,江镜庭本以为自己有满腔话语要对十四弟道尽,可他竟然在此刻显得有些沉默。
盘中酒菜,碗中烈酒,三人谁也不曾动过,在一阵沉默之后,江镜庭饮尽碗中烈酒,喉头一热,才渐渐理清思绪,沉声道:“当初你本能与承榕一起走的,却为何中途折返,回来送死?”
苏宸凌苍白的唇动了一动,凄然一笑,仰头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他呼出一口热气,提袖擦了擦唇角的酒,只说了一句:“若换了九哥,也会如此。”
这一句话就令江镜庭霎时间红了眼睛,他眨了眨眼,眼中蒙上一层雾霭,呼出一口气极目看向帐外,半晌才平复了心绪。
花
月意眼睛一转,夹了肉菜放在了二人碗中:“瞧你们,别光顾着饮酒,吃菜吧。”
江镜庭回过神来,对苏宸凌道:“这是我妻,花月意。”
苏宸凌颔首,道:“见过皇嫂。”
花月意一笑,抬眸望着苏宸凌:“十四弟就唤我嫂嫂吧,这又没外人,咱们一家人何必生疏呢。”花月意停顿住,又道:“被关押之时必定受了不少的苦头吧?委屈你了。”
苏宸凌淡然一笑,只道一句:“都过去了。”
花月意给苏宸凌碗里斟了杯酒,又问:“十四弟我有件事情想不明白。”
苏宸凌道:“嫂嫂请讲。”
花月意:“按道理讲,这粮草所在本应是军中机密,久被关押不得而出的十四弟又如何得知?”话音落,花月意抬眸观瞧着苏宸凌的脸色。
苏宸凌又是一笑,脸上根本瞧不出深浅,还未来及开口,就听得江镜庭道:“粮草是军中机密自然没错,十四始终被关押着,自然不知,但乌大知晓,他曾去过把守粮草的地方当值。”
花月意心中腹诽,当真看出来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弟了,还真是护着,她不好太明着发问了,心中斟酌半晌,听着江镜庭和苏宸凌回忆往昔,眼睛时不时地兀自打量着苏宸凌,苏宸凌的脸上自始至终只是淡淡笑着,完全和书文中形容那个年少轻狂桀骜不驯的十四皇子不是一回事。
花月意趁着二人说话空隙的当口,花月意见缝
插针的又问江镜庭:“你们兄弟如今能得团圆,我看最该感谢的可是那乌大。”她停顿住,忽将话锋一转,看向江镜庭:“他说他曾是你手下的兵,你是不是以前有恩于他?”
江镜庭想了想,似乎思忖了一瞬,道:“倒是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主要是乌这个姓氏不多,我记得当年他是个千夫长。”
苏宸凌颇有感慨的说了一声:“九哥还是记着军中的每一个弟兄,这么多年,这一点却也不曾变过。”
江镜庭还未开口,就被花月意截了话茬:“对了,那乌大家里可还有妻儿老小,两军阵前临阵倒戈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啊,万一他在京中娶妻生子,那家中妻儿岂不是要遭殃了?”
江镜庭一愣,道:“月儿想的的确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