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意跟着沈易山一路行走,看着沈易山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心里倒有点理解那刀四娘为何弃他而去了。
她跟在沈易山的身边,远远眺望,朦胧见得远处灯火阑珊,依稀听得丝竹管弦之声入耳,花月意本能的皱起了眉头,她吞吞吐吐道:“我实在不大...”
沈易山用手里的折扇敲了敲花月意的胳膊,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花月意四处瞧瞧,虽然心里觉得并无任何寻常,可到底也是闭上了嘴。
那香思楼门口站着两个手执藕粉色绢帕的红倌姑娘,沈易山整了整外袍,昂首阔步就朝着里面进去了。
花月意涨红了脸,跟在了沈易山的身后,刚一进门,扑面而来的脂粉香气就呛得她打了个喷嚏。
她环顾四周,那些男人的微醺的眼里荡漾着淫.逸的光,抬头再看看沈易山那轻车熟路的背影儿就知道这小子绝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果然那龟奴见着了沈易山点头哈腰的,嘴都快咧到了腮帮子,龟奴半躬着身子,沈爷长沈爷短的,听闻沈爷来了,从屏风后面转来了一个中年女人,正是香思楼的老鸨子冯妈妈。
老鸨子身上穿着的藕粉色罗裙算是她濒临迟暮的最后一丝倔强,她眉开眼笑地扭动着水蛇腰朝着沈易山和花月意走了过来:“哎哟,沈爷,哪阵儿香风把您吹来了,您可是有日子没来我这儿了。那翠翠天天茶饭不思的,人都
瘦了一大圈儿呢。”
沈易山手里的折扇“唰”地一声捻开,扬声道:“近来事忙。”他停顿住,指了指身畔的花月意:“我这小兄弟第一次来这儿,挑个伶俐的姑娘伺候着。”
老鸨子连连称是,把沈易山和花月意往楼上雅间里引。
花月意瞅瞅沈易山,说什么对刀四娘缱绻情深,深情不移,扭头就钻进了妓院里声色犬马,亏他平日里还以读书人自诩,做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
可是当那翠翠进来的一刻,花月意心里的腹诽便立时间化为了对沈易山的同情,同情之余还有那么些许的理解。
翠翠看上去容貌与刀四娘看上去还真有那么一点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刀四娘语态冷冽,眉间眼底尽是凛然的英姿飒爽,而翠翠却温言细语,眉目之中尽是柔和温婉。
翠翠身后跟进来一个女子,算不上多美,却身姿窈窕,玲珑有致,看见花月意的那一刻,眼神儿就移不开了,这么清秀的俏公子,还真说不清楚是谁吃亏了不是。
女子见花月意一脸的拘束,就知道这是个头一遭来此地的小哥儿,坐在了她身畔,就给她斟酒添菜:“妾身名叫涓涓,涓涓细流的那个涓涓。”她细眉轻挑,莞尔一笑:“公子怎么称呼?”
花月意臊得垂下脸去也不说话,眼睛看着那一桌好酒好菜难以下咽。
只要她一想这杯子,这筷子,是外面那群臭男人吃过喝过的,就瞬
间觉得反胃。
涓涓见花月意不吃,自己也不好意思动筷,只能陪她干聊着。
沈易山喝醉了酒开始抱着翠翠悲嚎,言语之中无非是诉说着对四娘的思慕。很明显,他这是把翠翠当成刀四娘了,那翠翠也真是入戏,俨然一副刀四娘化身,芊芊玉手抚摸着沈易山的后背,柔情蜜语的劝慰:
“沈郎,莫要悲痛,四娘在这呢,四娘永远都不离开你。”
涓涓这时候已经坐不住了,只觉得身旁这小子看着机灵,实则像是个榆木疙瘩一样不通情窍,任她使出了十八般技艺,花月意依旧低垂着脸,拘谨的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
恰在此时,龟奴进来撤碟,看见涓涓轻轻挑了挑眉毛,这意思就是外面来了老相识,点名儿让涓涓来陪酒。涓涓当然可以选择去或不去,可跟这臭小子这干聊,不但一个大子儿没见着,半天还水米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