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意跟着店家迈步进了铺子,琳琅满目的绣花长裙,云锦长衫映入她的眼帘,花月意的眼眸里似有流光掠过,脑海中似乎浮现着自己身着锦衫罗裙聘聘婷婷的样子,或许自己也能像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一般娇美可人。
娇美这两个字似乎是自己遥不可及的一个梦,她的首要目的,是为了活着。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眸光黯淡了几分,抿了抿唇,指了指一件最不显眼的水蓝色长裙,压着声音道:“我给我家娘子买件衣裳,就这个吧,她和我身材相当,穿得么?”
店家打量了眼花月意:“穿得,穿得,您是我今儿第一桩生意,这件就算您三十文。”
花月意环顾四周,眸光落在了角落里挂着的肚兜,心里到底是没有忍住,朝着肚兜方向走去了。
她站在一件月白色的肚兜前面驻足停留,肚兜上面绣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店家:“小兄弟,有眼光,这可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用丝绸做的,夏天穿这个,又清凉又透气,舒适得就好像围了一层云彩在身上似的。”
她从没穿过这东西,更不晓得围了一层云彩是什么感受?自己的胸口向来都是被一块白布勒着,夏天日头最烈的时候,还常常捂出了痱子,难受得不行。
那年她六岁,瞎老爹告诉她,你跟着我走街串巷,抛头露面的,万一我有一天得罪了人,先吃亏的得
是你。
就这一句话,定了她往后的人生。
瞎老爹虽看不见,却能教她男儿的行为举止,男人走路步子重,拎东西响动大,喘气儿时候都与女儿家不同,她也机灵,学得极快,很多时候,她甚至觉得当个男儿郎也没什么不好。
可今儿个来在了成衣铺子前,心里到底是涌上了一阵按奈不住的羡慕之情。
花月意试探地问:“多少钱?”
店家比划了三根手指:“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花月意瞪圆了眼睛,可店家又声情并茂的与她推荐了一番,花月意认真的听完,犹豫了半晌,却还是下了狠心:“行,我要了。”
她又买了一个帷帽遮面,揣着包袱朝着一间荒废已久的破庙里走去了。
进去的时候是个男子,出来的时候却是个戴着帷帽遮面的女子。
她买好了菜,又一路去到了曾经摆摊的摊子前,透过白色轻纱,花月意看见了蹲在路边要饭的小乞丐六子。
花月意走到六子的面前,蹲下身来,自袖口中拿出了十两银子放在了六子的破碗里。
银子太沉,直接把六子的破碗砸了个稀碎。
六子明显是震惊了,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花月意低声道:“是我。花爷。”
六子更震惊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花月意道:“我问你,龙五找过我么?”
六子咽了口唾沫,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花月意:“银子收好
,别被抢了去。我交给你个差事,别给我办砸了。”
六子将银子揣进怀里:“花爷....不...花姐....”六子也乱了,直勾勾地盯着花月意。
花月意:“我是女人的事儿你绝不能跟旁人提,知道么?还有,但凡有跟你打听我的,更不能说出半字,否则我得死,我死了可没人再能给你银子买包子了!”
六子点点头。
花月意:“还有个事儿,你给我留意着有个姓沈的走街串巷的摇铃先生,年岁不大,一手拿着摇铃,肩上挎着个药箱子,如果你见着这人,就去上次咱俩一起去过的江先生家找我,听见没有?”
六子挠挠头皮,点了点头。
花月意叹了口气,摸了摸六子的脑袋:“银子省着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