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正是日落之时,猩红橙黄的光吞没着一起,而就在这透过车窗帘子的恐怖光线中,谭沐阳看着阮清的面色一点点惨白起来,好似宣纸一样,这是宣纸上画出的美人,没有半点鲜活劲。
“十三你别着急……”
“我能不急吗?”阮清捏着自己的袖子的指节苍白,轻微晃着头,不敢置信,“不行,不好,不会的……妙姑,外去找妙姑,沿着……沿着糕点铺子向晨山那一路去找!”
阮清忽站了起来,对着外头赶忙吩咐道,她记起来了!她记得让妙姑回晨山去!
谭沐阳听到这隐隐猜出是出了什么事,不然阮清也不会急成这样,可是去晨山,马车上不去,便是只只是路上,马车也总是很忙,就算把马抽到昏厥过去也只就是那个慢吞吞的速度。
谭沐阳想着很快就有了决断。
“十三,我带你过去!”
“什么?”
阮清呆呆地回了一句,猝不及防就被谭沐阳拉了手!她还没来得及扯开,谭沐阳拉着她的手对着外头街道上喊:“笨马!”
一头原本在小巷子口转圈圈傻乎乎的老马忽然撅起蹄子欢快地打了个响鼻就冲了过来,一身毛发都好似刹那间光滑起来。
“这马……”阮清认出来这马好像就是当初那匹浑身是血跟在她马车后那匹,现在虽然没了血,但是也没比当初好上多少,浑身都是不知道是何处滚来的枯草杆子,碎碎的沾了一身
。
“我的。”谭沐阳扬起笑来,璀璨通透如同刚刚被打磨好的红水晶,“这是我的马,跑得很快。”
阮清还在想这是什么意思,与自己何干系,就被自己眼前这笑着的人忽然孟浪地搂住了腰肢,抱起来,竟然把自己对着车窗外就是一扔!
“阮!!”
阮清只来得及在半空中发出半截惊叫,就惊慌地搂住那老马的脖颈,整个人伏在马身上,满头珠翠摔落在马蹄之间,乌发散落,形容狼狈,披帛都拖到了地上,只觉得满街的人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阮清顿时羞耻地恨不得直接昏死过去。
“阮阳!你这是谋害皇族!本宫要治……别碰本宫!”
阮清气得话都没说完,谭沐阳就自个身手敏捷地跳出了车窗,落在了阮清后头,把阮清拎着脖颈处的衣服拎着坐好,然后温柔地把阮清抱在了怀里。
他好想十三啊,为什么不能碰呢?他就是喜欢。
“你不是要找人吗?现在就带你去找人呀,这马很快的。”
谭沐阳拉了缰绳,老马就疾风般跑了出去,阮清那些属下想追,居然没有一个能追上这匹老马,就算是用轻功在屋檐上头追也会很快就被这极有灵性的老马给甩得没了踪影。
阮清原本是被气得要疯的,哪怕是被谭沐阳强硬地固定在了怀中,也恼得不成,可是听到谭沐阳说了带自己找人,慢慢就镇定下来了,她要治罪那都是小事,现在
重要的还是找妙姑。
“从糕点铺到晨山那一路去找,如果没出事,到了晨山一定就能见到妙姑的……若是,若是出事了,路上也肯定会留下消息。”
阮清强行镇定地想着,她不怕那消息是掳走妙姑的人留下的,只要她能有消息。
诚然,妙姑在她身边时间不长情分比不过燕子,但是两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她看不得燕子受难,难道她就能铁石心肠看着妙姑受难吗?
“她本来就说要走,我当时都应了她,我就该当时就让她走,为什么要答应她再留那么些会?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阮清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知道自己没用,宫中那么多人,每年少的那些人哪个不是罪孽,她在里头泡了那么久,但是她还是会这么害怕生命丢掉,好好的生命,好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