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声自窗外的庭院中传来,那描绘着海浪与岛礁的障子不知何时染上了水汽,无色的薄雾黏在了纸张的表面,接着汇聚成股落到了庭前的式阶之上,而灰白的砂砾则安插在式阶之下的土壤中,摆出了类似河流的形状。
刚从黑暗之中逃离的牧田幸治郎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一股酸胀纠结的不悦感从太阳穴中传来,他平躺在地板上而面前是一片昏红,虽然牧田君的眼睛暂时还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但其的体感还有触感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左右应该是有人守候着的。
“喂——小子,醒一醒,醒一醒——”
随着那个将牧田从黑暗之中拉出来的男性声音再度地响了起来,左右的光线也开始变得明亮,也许是因为沉浸于黑暗的时间太过漫长,亦或者是人类天生的趋光性,刚刚恢复了视觉的眼球不自觉地朝着光的源头看去——那是一盏雕刻着海浪同鲤鱼的铜制烛台,其的顶端是樱花形态的红色蜡烛,而底座则完美地复制了桑子刚刚成熟的姿态。
棕红色的矮桌上不管摆放着这座漂亮的烛台还放置了一盏用于品茶的陶瓷杯,角落的盆栽在烛光下隐隐若现,其的影子如同在海中迷失方向的船舶——不知道该往何处行去。
“喂——小子,醒一醒,醒一醒——”
牧田幸治郎的大脑不断重复着这个声音,而其的身躯也渐渐恢复自己的触感,拿回了自己四肢的支配权,一种类似于醉酒的压抑感瞬间涌上了喉咙,牧田能清楚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的胃部搅动,就仿佛有一只蝎子正在自己的内脏乱扎、乱窜。
“不行了!”
牧田幸治郎大喊道,接着一个翻身便从地板上起来,其的胃壁、肺叶在剧烈的收缩,酸爽的灼烧感直接冲上了喉咙,尔后从其的口里吐出了棕绿色的黏液,呕吐物的气味腥臭难闻就仿佛死掉了好几天的鱼虾。
“吐~吐~吐出来回好受一点的...”一个温和的女声在牧田幸治郎的身侧响起,伴随其一同而来的还有阵阵温柔的抚摸,淡雅、轻慢宛如薰衣草的香味顺着鼻尖传来舒缓了牧田幸治郎的精神与肉体。
“我...我这是怎么了...”呕吐过后的牧田幸治郎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上的残留物,那湿滑地像蛞蝓般的触感真令人心里发毛。
“你差一点就被‘神隐’了~”
染着金色头发的西村寺羽光正坐在房间的角落处回复着牧田幸治郎的问题,此时的他已经脱下了那一身冗长复杂的和服(束带装束),换上了他最喜欢的西装与皮鞋,而在他右侧斜坐着一个涉谷辣妹打扮的女人。
牧田幸治郎认识这个“视觉系”打扮的家伙,她是西村寺羽光的女伴,之前在胡佛段町的警察局里面有过一面之缘。
“话说...”牧田幸治郎瞪着自己那双还算明亮的眼睛,环视起周围的情况,“这里应该是你的房间?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其流子那个臭丫头...她人呢?”
“啊——啊——你这小子自己才刚刚脱离了危险,怎么就关心起女人来了——你很喜欢这个吗...”西村寺羽光说话的口吻中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开什么玩笑!你这小子——我和那个臭丫头才没有什么关系——我讨厌她就跟讨厌纳豆是一个样子——”牧田幸治郎瞥了一眼西村寺羽光说道,然后扶着右侧的矮桌颤颤巍巍地从榻榻米上爬起,而见此情形坐在烛光阴影下的西村寺以及他的女伴也从黑暗中站了起来扶住了有些固执的牧田幸治郎。
昏暗的烛光就仿佛一沓已经燃尽的木材,而那暴露在空气中的光晕则是燃烧时散布在外的余灰——当你看见它的时候就已经身处于其的包围之中了。
“哒哒——哒哒——”
西村寺羽光迈着不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