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后来呢?”
“后来我夫君正在气头上,他可能觉得我背叛了他,怒火冲天就去报官了”,老板娘已经泣不成声:“我的解释他一点都听不进去,请王妃娘娘明察,我真的是被那男子陷害的,我同丈夫琴瑟和鸣,多年来恩爱如初,怎么舍得他死,我怎会背叛他!”
“这些街坊邻居都看在眼里,王妃若是不信,可以出去问问,我实在冤枉啊……”
青简默默转身出去,独留穆安和老板娘待在里面,注意到青简的动静,老板娘无动于衷,抹了抹眼泪:“王妃,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就是,只要能为我申冤,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穆安:“你丈夫是何时患病的,之前可有什么症状?”
老板娘骤然忍住了眼泪,眼眶发红的沉吟良久,思考了会摇头:“没有。”
“确定?”
“嗯,夫君向来身体康健,从未出现过什么大病,怎么会无端染了疫病,他平日里常常与我待在一处,为何我会安然无恙?”
想到这,老板娘隐晦的看了穆安一眼,试探道:“我知道百草堂是王妃所开,夫君的死也让我很痛心,但是我相信王妃,百草堂救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随便伤害百姓,求王妃主持公道。”
后面老板娘一直哭哭啼啼,眼睛都肿了,穆安多问无益,她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从西街出来,穆安问青简:“如何?”
“我去打听过了,虽然大家对于这个老板娘都嗤之以鼻,可此前老板娘与丈夫确实是一对人人艳羡的鸳鸯”,青简顿了一下:“小姐可是觉得哪里不对?”
穆安抿唇,反问:“你觉得呢?”
“老板娘一会疯疯癫癫,口齿不清,一会又牙口利索,小姐当真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穆安纵身上了马车,扭头对青简道:“若是真如她所说遭人陷害,才落入这般田地,那也只能奋力活着,毕竟,这是一个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的时代,她一时悲痛欲绝,心灰意冷也是情有可原。”
青简不再做声,回头看了一眼,驾车离去。
坐在车里,穆安揉了揉额角,合上眼睛整理了一下新的线索。
她一早就知道这是一个局,给一批无辜的百姓下“花开不败”这等剧毒,然后顺理成章的栽赃给百草堂。
可是百草堂凭借她留下的新型药控制住了毒素蔓延,对方狗急跳墙才大开杀戒。
可是为什么会偏偏这么巧,会将御糕阁扯进来,御糕阁老板娘的丈夫同百草堂素无瓜葛,为什么要从他下手?
一个个不解潮水一般涌上来,沉甸甸压在穆安心上,她紧闭着双眼,蹙着眉尖,眉宇的褶皱无论如何都舒展不开一般。
还有四日,就算不能揪出幕后黑手,也一定要将青云他们撇开。
王府的马车离开后,御糕阁老板娘丝毫不敢耽搁,生怕别人冲进来对她进行言语侮辱,飞快的将门关上。
天崩地裂间缓缓的从门框处滑落,弱小无助的抱着双膝蹲在地上,几行清泪顺着脸颊跌落,她低声呜咽:“……夫君,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骤然间一抹狠戾从她雾蒙蒙的眼底一闪而过,擦干眼泪,起身透过窗子朝外面的人来人往的街道看了一眼,瞅着天色,等着黑夜的降临。
她一直等到深夜,才听到院子的墙角里一声树枝被轻轻踩断的脆声,老板娘神色一喜,连忙起身出去。
就听到外面的黑夜里有一个低沉的男声,唤道:“赵莹?”
“来了”,老板娘提着裙子出去,之前凌乱的长发已经被她高高盘起,整个人干净利落了不少,她出去对外面的黑衣男子行了一礼,道:“赵莹见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