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度的困惑中,叶天抚摸着玉枕,再次回味梦中场景。
他绝不同意顾二爷的说法,要把玉枕卖掉。
“叶天,这么多年,金陵没有出过怪事了!”顾二爷感叹。
“以前呢?是不是怪事频发?”
“没错,没错。”顾二爷点头。
“跟玉枕有关的,还有什么?”
“你做的那个梦……梦中情形,奈何桥、木刑场、木笼囚车、围观人群、刽子手……有些人在那里见过,真正见过!老辈人,经过那座桥,胆战心惊,生怕哪一天,有什么怪物跳出来,把人带走。成天——”
顾二爷也抚摸玉枕,眼神中,藏着一丝浓浓的忧惧。
“是真的吗?还是以讹传讹?”
“世间那么多事,怎么分辨真假?怎么分清对错?”
叶天无法接话,梦中情形,如此真实。有那么一刻,他对刽子手的鬼头刀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我是跟随‘铁手’鲁问张的人,可是,我第一次做那个梦,怎么就跟梦中的人搭上关系?不知道,岳先生做的梦,又遇到了什么?”
两个人默默坐着,各自把右手按在玉枕上。
顾二爷抚摸“黄粱”小字,嘴角带着丝丝苦笑。
“叶天,我心里有很不好的感觉。自从那天,从白老太太家回来,我就觉得即将有大事发生。我这辈子,只有顾漫这个女儿,如果发生意外,答应我,帮我照顾她。”
叶天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他认识顾二爷这么久,对方的情绪时常不稳定,时而颓废,时而亢进。
人到中年,没有任何值得夸耀之处,难怪顾二爷心气不顺。
“没事的,端午节鉴宝大会之后,二龙堂就会名声鹊起,压过佛骨斋,在古玩圈子里,一枝独秀。”
“对,对,鉴宝大会……叶天,最近辛苦,我不但要给你加工钱,这几次成功捡漏,卖了大钱,我得给你发奖金。”顾二爷两腮肌肉动了动,面前有了笑容。
叶天不要奖金,他只想发掘真相。
连续几次,东西卖给白老太太,全都没了下文。
这次,三个小炕桌,也得卖给对方。
“老板,我明天联系白老太太,这些箱子里的东西,或许跟藏宝图有联系。我打电话给她,如果有能看上的,又能给咱二龙堂争光了。”
顾二爷笑了:“好,叶天,好好干,让佛骨斋看看,我的手下,是个大大的人才。”
两个人回屋去睡,叶天暂时把玉枕收好,放在床下。
“玉枕……是玉枕的魔力吗?还是看了太多太平天国的资料,脑子都看乱了?”
叶天睡过去,心中忐忑,既想梦到那个刑场,又下意识避开,免得再受惊吓。
患得患失中,天亮了。
二龙堂开门前,叶天连续开了十个纸箱。得到很多拆散的家具散件,有床有桌,就是没有什么重器宝贝。
他并不气馁,擦擦汗,先开门营业。
出了岳先生那档子事,客户避开二龙堂走,一上午时间,竟然一个进来的人都没有。
“真被岳先生害苦了!”叶天感叹。
他把一张小炕桌搬到店堂,找了几块抹布,从上到下,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连桌脚下面,都擦得一尘不染。
接着,他把小炕桌搬到柜台上,握着放大镜,从头到脚仔细观察。
小炕桌的桌面上有刀痕,有些是长条,有些是凹坑。
另外,桌面上有烟袋锅磕碰留下的痕迹,也有灼热的烟丝落在桌面上的烙痕。
由此可见,它的使用环境,十分恶劣,不是大户人家那种轻拿轻放、时常擦拭的用法。
“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