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欣慰,这个长孙女宽容不失果决,最重要的是不困于父女之情,日后不必担心她被人以情谊捆绑,深得她心。
她又歪回榻上,得了陈修洁那一缕灵气,她的精神稍振,“等青儿回来了,直接让她来见朕。”
内侍总管恭敬道:“是。”
他退出去传令,心中激荡无人可知,连楚王齐王都被蒙在鼓里,唯独召见清河郡王,其中含义稍有政治素养的都该知道。
一个时辰后,风尘仆仆的清河郡王就被秘密带进了宫。
女帝在殿中召见她,望着那个推门而入的蜜色皮肤的女子,恍惚见到了三十多年前的自己。
清河郡王对祖母粲然一笑,朝气蓬勃,动作利落地单膝跪地:“清河拜见皇祖母!”
她曾在军中待过不短的时日,一举一动仍旧残留着军中的影子。
女帝仔仔细细地注视着她,将她里里外外看得通透,直瞧得赵青不好意思起来:“皇祖母。”
若说赵青还有哪里不让女帝满意的,那便是她作为政治家的智谋了,不能说她傻,只是与老狐狸相比,她到底天真单纯了些。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赵国接下来需要的是一个能延续她政策的仁善之君,不必她多聪明,也不必她开疆扩土,最重要的是老实本分。
“青儿起来,”她温声唤了起,又问她差事办的怎么样,即便她早已从暗卫那里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却仍要听她再说一遍。
赵青毫不遮掩,有什么说什么,说到自己办得好的地方面露骄傲,说到自己哪些事办砸了,赵青又沮丧低头,眉毛都耸拉下来。
女帝边听边点评,时而给她启发,诱导赵青想出更好的解决方法。
内侍总管悄悄送上茶水点心,让刚回来的清河郡王能填填肚子,以使这场教导能延续更长时间。
日暮西垂,弯月现于夜空,女帝方才停止这场漫长的教导,清河郡王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捶了几下腰。
皇祖母当面,她丝毫不敢松懈,可是累得够呛。
女帝舒舒服服靠在榻上,见孙女一脸菜色,却是露出笑意:“青儿去休息,明日早些起来。”
赵青如释重负,悄悄吐了口气,恭敬行礼告退。
目送纤细的背影离开,女帝淡声吩咐:“摆膳。”
有人领了命令下去,女帝撑额想了一会儿,“楚王和齐王在做什么?”
暗卫神出鬼没,闻声现身回话:“楚王今晚宴请户部侍郎周泽宁,齐王在与府中幕僚议事。”
周泽宁是周家的后起之秀,户部侍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以周泽宁的年岁来看,说明他前途光明,楚王看重他也不奇怪。
齐王这么晚还在和幕僚议事就更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一个觥筹交错,一个争权夺利,不愧是兄妹。
女帝弯了弯唇,眼中毫无笑意,觉得自己这次借病试子很没意思,自己儿女什么样早不就知道了,何必多此一举,再做试探。
她本以为自己是无情之人,当年为踏上龙椅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连亲生兄弟都敢下手,可听了暗卫回禀,心口像是被扎了根针,细细密密地疼,很是磨人。
内侍总管这时从外面走进,弯腰奉上一本佛经:“陛下,这是清河郡王府送来的,说是郡王为给您祈福抄的佛经。”
女帝把经书接过来,翻开便知是赵青的笔迹,一字一句抄得极认真。
她随手把经书放在一旁,看似不在意,紧皱的眉心却松开了少许。
……
第二日,女帝病愈,在朝上大肆夸奖清河郡王的事情便传遍了京城。
不少人家都去恭贺楚王,本就热闹的楚王府门庭若市。
但转眼女帝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