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正好救了她一次嘛,岑将军以为,这就能趾高气昂了吗?”
苗银玲意味深长的一句,让岑相思与苗曦欢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虽说两人自从离开苗疆腹地后,相处也算得上频繁,可终归是碍于双方的身份而始终谨慎小心,从不敢僭越分毫。
那一日之所以会当着苗银玲的面做出那样的仓促举动,也不过是因为事急从权而已。
“休要胡说。”
苗曦欢抢在岑相思之前,先冷声呵斥了一句,遗憾的是,苗银玲始终不为所动。
诚然,这些犹如隔靴搔痒的说辞并不能让她收敛分毫,相反,对于才刚重获自由的苗银玲而言,她最享受的,莫过于当下这份潇洒与自在。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神女大人。”
岑相思冷着一张脸,苗银玲懒得多瞧一眼,但苗曦欢那不自觉低下头、凝神静默不语的样子,却是给了她更多奚落的可能。
好不容易才能趁此机会扬眉吐气,苗银玲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幸好,无论是苗曦欢亦或者是岑相思,早已经对苗银玲这副神色习以为常。
他们越是在意,苗银玲只会愈发不可收拾。
与其让她称心如意,倒不如都从一开始,就选择无视。
所以,眼前这一幕也就随之变得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苗银玲笑得正欢,苗曦欢静默不语,而岑相思则退后了几步,只偶尔扫过来几缕稍显阴郁的神色。
三人这般尴尬的处境,让旁人看得不由脊背发凉,消息传回宫中,乔凉夕却是长叹不已。
骤然听到她的叹息声,身边伺候的小丫头们都没由来心神一凛,“娘娘,您怎么了?”
尽管当初乔凉夕与闫寒晨商议对策之时,并没有避讳这些贴身伺候的人。
但现而今,岑相思不被苗疆待见的现实,却是众人全数看在眼里的。
甭管怎么说,如今岑将军代表的是闫国,这无疑意味着,苗疆从上到下,都不曾把闫国放在心上。
“没什么,本宫只是么想到,岑相思这一路竟会这么难。”
果不其然,乔凉夕怔愣了片刻,喟然道。
“娘娘不必担心,岑将军是我天朝大将,定能将闫国的英雄豪气带到苗疆,以此震慑众人。”身边的小丫头们还卯足了劲儿替岑相思转圜。
眼看着她们赫然一副恨不能让岑相思立刻带兵踏平了苗疆的阵仗,乔凉夕终是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毫无预兆的笑,让众人不由顿住,偏巧此时闫寒晨却是下了朝回来,好巧不巧便听到了这一句。
“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让朕也乐一乐。”
他不疾不徐地接话,意料之外的话茬着实让在场众人不由一怔。
乔凉夕自是依然故我,可其他人却是已经忙不迭退后了两步,当即福身施礼了。
待闫寒晨走到近前,乔凉夕才淡声道,“听说苗疆的队伍已经出了城。”
闫寒晨闻声颔首,“嗯,半个时辰前才停下来休整的,这会儿怕是已经重新上路了。”
乔凉夕顺势接道,“小丫头们正替岑将军捏着一把汗呢,说是生怕他这一路被苗银玲噎个没完。”
闫寒晨闻声蹙了蹙眉,对上乔凉夕那副莞尔的笑颜时,却愈发觉得诧异,“这怕不是让皇后这般开怀的缘故?”
乔凉夕笑了笑,径自移开了眼。
她的确为岑相思担忧,但从始至终为的都不是他会否受苗银玲的鄙弃。
毕竟,此时这是苗疆罪人并不重要。
“臣妾这明明是苦笑,怎么被陛下说得像是作壁上观,落井下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