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日谈了些什么?”乔凉夕状若不经意地问道。
“白日里,岑将军带着曦欢姑娘到处走了走,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将军就喝多了,还死活拽着她不让人走,这才不得已,只好住进了将军府。”
关于苗曦欢无奈借宿将军府的事,众人早已经看得真切。
“岑相思应当不是那种会乱了分寸的。”乔凉夕正凝眉思忖之间,身后却是陡然响起闫寒晨的声音。
“岑相思拎得清,可他身边那位,可是不好说呢。”
阴恻恻的一句,尽显对苗曦欢的敌意。
骤然听到这一句,乔凉夕当即起身,笑盈盈地迎了上去,“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对上乔凉夕这一脸揶揄的模样,闫寒晨却是丝毫不掩饰情绪,“苗疆终归是难办啊。”
一声轻叹后,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都不自觉闪过些许颓然。
旁的权且不论,单就是如何处理闫国与苗疆的关系,的确是个麻烦事。
就算是立刻将苗银玲就地正法,只怕也难以服众,更何况,没了一个苗银玲,谁也无法保证还会不会出来第二个,第三个。
真正让他们难于招架的,是苗疆那层出不穷的蛊惑本事。
稍不注意,就可能被设计了。
这才是他们如今谨小慎微的根本缘故。
“所以,臣妾当初才建议您跟苗疆互通有无,他们只适合做盟友,绝不可以做对手。”
乔凉夕淡淡说道,“从前还没有把握,但从今日的情形来看,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的。”
与闫寒晨那一脸苦相不同,乔凉夕始终都对苗曦欢抱持着十足的期待。
“怎么?”
瞥见乔凉夕这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闫寒晨心知她定然已经有了盘算。
再一仔细思忖,他脑海里倏然闪过一个念头:“岑相思?”
虽不过是他的猜测,但乔凉夕闻声轻笑,却是已然坐实了他的论断。
“莫非,皇后的意思是,要我为了这江山百姓,牺牲岑大将军?”
再开口时,闫寒晨话语间也不自觉带了些许揶揄意。
尽管两人说起岑相思的时候,话语间都不自觉带着几分玩笑意味,但彼此都清楚,谁都不可能冒进。
乔凉夕不会,闫寒晨更不会。
“依你看,岑将军今日此举却是为何?”
乔凉夕坦然依偎在闫寒晨的怀里,淡声问道。
“皇后觉得呢?”
闫寒晨伸手将人揽紧了些,才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
乔凉夕不由失笑,“圣上如今果真是愈发懒散了。”
闫寒晨哪里是全无思虑,根本就是懒得多想。
听着乔凉夕的调笑,闫寒晨脸上的笑意更甚,“满朝文武都说,能取到皇后,是朕的福气,也是江山之幸,朕怎么能怠慢了皇后呢。”
意味深长的一句,让乔凉夕不由头皮发麻。
她显然没有料到,闫寒晨会在这儿等着她,只好连连摆手,柔声道,“其实倘若真如臣妾所料,也不过是情理之中的事,岑将军本就年少有为,也该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了。”
终身大事这四个字被她故意咬得极重,末了她还不忘返身鞭策闫寒晨,“您身为一国之君,不能只是想着自己,也得为身边这一众供股之臣们想想啊。”
闫寒晨听完,肯定地点了点头。
思忖片刻后,却是淡淡地甩出一句,“皇后提醒的是,那此事便交由你全权做主了。”
蓦地,乔凉夕的笑脸僵了。
她不过是想给闫寒晨找点有趣的事做,这么这一晃神的功夫,反倒都成了她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