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歆?
这个名字第一次在她耳边响起时,苗曦欢便确认定是这岑相思亲人。
岑相思骂完一句,便又仰头灌上一杯酒,苗曦欢想要伸手去拦,都不得其法,只好淡声应道,“她做了什么,值得你这么痛斥?”
不想这话一说出口,岑相思的脸色又变了。
他接连好一会儿都一言不发,只知道闷头喝酒。
苗曦欢觉得奇怪,便愈发想问个清楚。
“这岑歆是你什么人?”
再开口时,换的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语调,“你以前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带着她到处玩?”
苗曦欢只是试探着问了一句,没成想岑相思听了却是突然胡乱地抹了一把泪。
骤然见着这副光景,苗曦欢多少吓了一跳。
这之后,倒是不用她再循循善诱,岑相思自己就已经把一切如实相告了。
“我之前明明好好交代过的,让她一定要乖乖的,可她为什么不听话?反倒是被设计去陷害皇后娘娘?”
岑相思骂了几句,便又自顾自地替那岑歆转圜,“也怪我一心只念着边关安危,根本就顾不上你,如果我当初把你带走了,是不是就没有这之后的诸多麻烦了?”
断断续续的,岑相思说了不少,苗曦欢也算是都听明白了。
归根结底一句话,这岑歆也是被苗银玲利用的可怜人。
跟那些因为被鼓惑而丧命的前线将士们,没有什么不同。
真要论区别的话,那就是岑歆是被当今圣上下旨处置的,就连皇后娘娘都保不住她。
苗曦欢跟了他们一路,平日里也没少听到帝后恩爱的故事,可以想象那一次闫寒晨该是有多震怒,才会听不进去乔凉夕的劝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印证了苗银玲的狠戾。
但终归,这一切直到此刻为止,却也是再难有转圜的余地了。
尤其是对于那些枉死之人,无论他们存着多少愧疚,也再无法让其死而复生了。
所谓遗憾已经铸成,活着的人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让自己被这份压抑的情绪带着跑。
毕竟摆在他们前头的,是许多望不见尽头的未来。
“想必,她现在该也是后悔了。”苗曦欢轻叹道。
她虽没有见过岑歆,可听岑相思话里话外对她的思念,也只能迂回着劝慰。
事实上,她也相信岑相思并非是会沉沦往昔之人。
他如今这般放不下,十之八九是因为才刚抓住了苗银玲其人。
更重要的是,直到现在,谁都不知道闫寒晨到底准备怎么发落她,又要如何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但有一点,他们彼此是心知肚明的。
那便是,苗银玲定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该有的代价。
苗曦欢是苗疆神女,虽身在闫国,但毕竟身份尴尬。
再加上岑相思此刻正怀念着自家妹妹,她自是插不上多少话,便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喝酒。
待见他再无力气抬头,才转头吩咐人将岑相思送回府上去。
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岑相思不知何故,却突然死死拽着她不肯松手。
底下的那些将士们挣扎了几次,都没能将两人分开。
正茫然无措之时,是苗曦欢先一步无奈地摆了摆手道,“罢了,既然岑将军盛情相邀,我也就索性陪他走这一遭。”
顿了顿,她还不无揶揄的补了一句,“正好,将军府上我还没逛过呢。”
众人一听这话,却是不由一怔。
别说他们从来都没见过岑相思这般奇怪模样,就连苗曦欢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偏生,他们只是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