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时,靖王正站在纱窗前望街景,蓦然瞧见西北方向街角拐弯处一名书生模样的人奋劲向这边方向跑来,其一面跑一面极其夸张地挥舞着双臂。
从那人奔跑的姿势已然认出是萧让。
“用不着这么兴奋!”靖王呐呐自言自语,过了三、五秒,看见萧让身后之情形,靖王脸色突变,沉沉叹口气之后,从背后负袋中取出长剑,矫健跃出窗外,疾速朝着萧让身后那群髡发妖魔鬼怪冲去。
剑光闪耀之处,一个个大块头或就地软倒,或被撞飞出去,先前潮水一般气势汹汹的恶煞们如今势同溃堤下的蚂蚁分崩离析,经受覆顶之灾。
萧让坐在一处街边铺子的屋檐角上,不断地起劲鼓掌为靖王喝彩。
金人当中有人以管器吹出尖利的哨声,街道四周风涌而动。
“不要留活口!”萧让大喊一声。
靖王加速进击,不时以剑尖或是脚尖挑起地上的刀、剑朝目标掷去,刀、剑在空中划出道道灿亮的光,空中有如烟花绽放,场面煞是壮观。
“太漂亮了!”萧让忍不住站起身来激动大喊,“我都想嫁给你了。”
靖王浑身一阵恶寒,手中的剑不自禁抖了一下,剑尖偏离了既定方向,从面前一大汉脖子前擦过,大汉死里逃生,浑如土色的脸上现出狂喜,正要趁这机不可失之际祭出全身之力发出致命一击,不料,剑身突然一分为二,其中一把剑弹开之时朝着其脖子抹了一下,大汉狂喜和发狠的表情瞬间跌落代之以愕然,双眼满含着浓浓的幽怨和不甘,似是在说:玩呢?
靖王朝大汉展了展眉眼,似是回应:玩你怎地?!
大汉双眼一闭气绝身亡。
场上除了靖王与萧让再无活物。萧让从屋檐上飞下,窜到靖王跟前,“靖王英姿神武,每每遇见总不免心旌神荡、倾心不已……”
靖王悠然将长剑收好,随后赤手空拳对着萧让一顿暴揍,直至打得对方鼻青脸肿才收手。
“舒服了吗?可以说人话了吗?”靖王散漫声问。
“舒服了舒服了……”萧让从地上爬起身,抹了把脸,“真够狠的,许久不见,手下也不留点情面。”
“我看你是太想念我的拳头,如你所愿赠施于你,还想要的话尽管张口,管够。”
一大批金人从街道四面八方涌现,萧让迅速扑向靖王,却遭靖王一脚踹飞。
“哇啊……”萧让满脸痛苦抚着肚子,怨声道:“你做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下个落脚点,用不着这么大反应,相识多年,我好哪口,你还不知道么?”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你这是自作自受,权当是口无遮拦、以下犯上受到的该有的惩戒。”靖王说着上前拎起萧让施展轻功往屋檐上飞掠而去。
金人赶忙朝着那一灰一白两条身影追去,然而追了一阵,自动放弃,实在跟不上那奇幻的速度。
……
靖王与萧让于宫城外一处深墙阔院的宅子里落脚,此宅名义是上某位亲王的外室子宅院,实则是萧让的多个藏身窟之一。
一进入内院正室,靖王便责问萧让为何不去涵丁谷汇禀消息。
萧让无奈道:“上次在涵丁谷养伤将薛老头一株从黑汗移植过来的胡连给吃了,薛老头气极了,要割我的胆入药,我承诺他半年之内赔他一株黑汗胡连,他这才放我出谷。
我若再入谷,铁定是出不来了。倒不是我贪生怕死,而是这边的事情正进展到紧要关头,若是突然离开,有可能前功尽弃。
况且我知道,靖王伤好之后定会急急入京,是以我在这边布置好一切,只等靖王来劈波斩浪、高歌猛进。
对了,靖王出谷可顺利?薛老头让你留下什么?”萧让满脸好奇盯着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