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昔日物华天宝、云蒸霞蔚的景象再不复见,街道清冷萧索,建筑还是当初的那些建筑,却再不复当初那般明丽璀璨,仿佛所有物事上罩了层灰色的尘霾。曾经迎风招展的亮字招牌而今焉头丧脑,偶尔被动地在风中晃动两下,似是个惫懒且冷漠的旁观者。
靖王装扮成一名脚夫走在一条宽敞的街道上,街上行人稀少,多数人佝偻着背行色匆忙,似在防躲着什么。
经过几间茶楼饭馆,听到里面偶尔传出几声喧闹人语声,细听一阵才发觉人说的是金国语言,走在本国京都满耳听到的都是叽里咕噜的异国腔调,莫名有种家破国衰的感觉。
抬脚走进一间米铺,正遇三名身材魁梧的金人对着一名上了年纪的掌柜拳打脚踢,两名年轻伙计上前阻遏,被踹翻在地,三名大汉对着地上躺着的三名老弱乱施拳脚。
“这门开着呢,生意究竟是做还是不做?”靖王朗声喊,吸引了三名金人的注意力。
靖王不看那三人,大咧咧走到茶桌边坐下,自斟茶水。
“唷嗬,有大傻子自动送银子来了。”一名金人操着蹩脚的汉语声言。
“瞧这副穷酸样,身上最多不过一两银子。”另一名金人兴趣缺缺地说。
“宋狗,没礼貌,搅了老子的兴致,还敢坐着!先让老子打你个满脸开花!”第三名金人说着就抡起拳头朝靖王奔来。
靖王兀自安然低头喝茶,睫毛都不曾闪动一下,一只脚攸地往前一抻,一把椅子飞出去,击中那飞奔而来的金人的腿,那人当即朝前扑倒,跌了个狗啃泥,蹦掉了两颗牙,血流一嘴。
大汉以母语哇啦哇啦一阵骂。另两名金人见靖王依旧端坐着悠然喝茶,眼里瞬时冒火星子,各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匕首齐向靖王扎来。
靖王将空了的茶碗作飞镖打出去,其中一人头一歪躲过了茶碗的攻击,那茶碗疾速飞旋,擦过木梁子侧缘转了个向又飞了回来,击中一名金人的后脑。
被击中的金人一个踉跄往前一窜正正跪在了靖王面前。另一名金人被自己的同伙绊了一下,身子偏斜着奔来,及至靖王面前,自然地将手往下一撑稳住了身子,忽地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往手底下一看,手中的匕首深深没入了同伴的颈肩处,正惊诧间,前胸遭一记狠踹,骨骼断裂之声清晰可闻,庞大的身躯仰面朝后飞去,撞到墙壁后痉挛一阵再也不动弹。
第一名发起攻击的金人见形势不好,顾不得擦拭满嘴的血,?忙夺路逃蹿,快到门边时猛地刹住脚,见了鬼似的睁着惊恐大眼看着面前的脚夫。
“去哪儿?”脚夫只手撑着门框悠然开口,神情闲适得好似下一秒要开口请人喝茶似的。
“大……大大……大大大……汉……饶命……”金人跪地乞饶。
“饶你一条性命也无不可,就看你识不识趣!谁是狗?谁没礼貌?谁搅了谁了兴致?”
“小人是狗!小人没礼貌!小人搅了大汉的兴致!”
“啧啧啧!”靖王连啧三声,“就这榆木脑袋,不要也罢!”说着举起掌。
“别别别……小人是狗,小人这哥仨都是狗,都是金狗……”见靖王神情愉悦了些,金人连忙声喊:“金狗没礼貌!金狗搅了大爷的兴致!”
靖王点点头,满意道:“既自认是狗,那就去做狗该做的事,到了主人家需得守规矩懂礼貌!去后院刨个坑把那两条狗埋了,回头把地面清理干净。”
金人瑟缩着偷偷偏头瞥一眼,见先前跪在靖王身前之人已伏倒在地,脖子惨遭扭断,金人心头打鼓,声音发颤:“是……是是……是是……”。
“还不赶紧去!”靖王忽地沉脸威喝。
金人连滚带爬往后院去。
掌柜的与两名伙计躲在一根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