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萍儿住处出来,关新妍走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唤出暗卫李络,对其交待诸多事项,后又将从萍儿手中获得的可以召唤鹰卫的令符交其手中。李络领命离去。
回到昭华院,进入主殿,站在皇后娘娘卧室门帘外,瞧见太子跪伏在皇后娘娘床前温言抚慰。经历这一场刺杀,太子与皇后娘娘之间明显亲近了许多,二人皆意外发现,彼此内心深处还是极其顾念对方的,皆意识到血浓于水,亲情无论如何难以割舍。
帘外宫女将要进去通禀,关新妍嘘声制止,步子轻缓离开,直向太医院方向而去。
太医院里一切井然有序,此时离刺杀事件过去才一柱香时辰,这里却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只那净明室残留的血腥气以及溅洒在床榻地面上的斑斑血迹提示这里不久前曾有过不安宁。
未指望能在这里见着小莲,皇宫里一个小太监的生死无多少人在意,手握威重权柄之人想让一名小太监消失一点也不难。
太医院院判路过净明室,见里边有人,走了进来,似是无意声道:“这里方才收治了一名重伤太监,人走了尚未来得及清扫,里边污秽得很,劝关太医不要在此久留,免得沾一身晦气。”
关新妍转身看向形容委琐的院判,直言声问:“小太监哪去了?”
院判抚着颌下三撇胡须幽声道:“还得是有一门有权势的亲戚比较好命啊,那小太监的伤口刚刚缚扎好,人就被接出宫了。”
“接他的人留下什么话了吗?”
“话没留下,留了张药方,叫人照方子抓了几副药带走了。”
“药方呢?”
院判适时从袖中取出药方,谄着脸声道:“正要向关太医讨教讨教呢,这药方配伍奇怪得很,不知是何机理。”
关新妍从院判手中一把夺过药方,匆匆一瞥便看出其中玄妙,里面暗藏信息,信息包含时辰、地点、人物事件。从茵陈、枳实、观音苋、白兰、菟丝子、熟地黄、枣仁这些药材名字中各取一字取其谐音拼成一句话:辰时观澜寺赎人。
将药方还给院判,关新妍举步离开,任院判在身后装模作样问话,关新妍径直往前走未回头。
自太医院出来,于一条通往太医院必经之路的道旁树林等候,过了好些时,终于见到季太医自福宁宫方向缓步走来。
见到蓦然出现在眼前的关新妍,季太医不觉稀奇,自动走进林木遮蔽处,主动声言:“说,要老朽做什么?”
关新妍灿然一笑,“季太医当真活得通透,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在朝野风云变幻中守得一处片瓦之地。”
“关太医谬赞了,不过苟且偷安罢了。”
在太医院混迹多时,关新妍已知季太医与靖王的父亲当年乃莫逆之交,当年,老靖王出事之后,季太医明哲保身立场中立,未为老靖王出声辩护,亦未伙同他人构陷老靖王。
季太医有种旷世绝俗的处世智慧,不过分刚硬,亦不过分圆滑,良善之人处得,奸恶之人亦处得。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人视作自已人,难有戒心。
关新妍很明白,季太医这样的人,非友亦非敌,但,值得信赖。
“与季太医这般聪慧之人说话,在下就不饶弯子了。”关新妍爽直道:“在下确有一事相托,希望季太医成全。我这里有一封信,是写给太子的,但现在还未到让太子看的时候。
我想将这封信寄存在季太医这里,倘若哪天,宫城有变,请季太医将此信交予太子。”
“好。”季太医爽快应承,并不多问。
“先谢过季太医。”关新妍朝季太医施了一礼,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封烛蜡封印好的信,交到季太医手中。
待要转身离开,季太医忽从腰间取出一张带血的方形折纸递到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