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带他远离京城,远离你们的权利游戏。国政清明时,自当向最高权力中央靠拢倾才倾力报效国家,而今权奸当道,去到地方造福一方乡民也可彰显男儿本色。他不需要这场历练。”关新妍坚声道。
“如今他已经是骑虎难下!”靖王语气同样坚决,“你为他顾虑深远,怎不分一些心思在我身上?你大概从来未设想过我们在一起的未来?你要何时才能全心接纳我?”
“小莲和我一样,只是想在不安稳的世道里过安稳的日子,我们都是蝼蚁,单纯为生存而拼搏。而靖王你,有抱负,有大业,我对你的人、你所从事的事知之甚少,且从来未想要去妨碍你,靖王为何非要将我们拖进混水中?
靖王文武全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偏要死死扣住我不放?”
靖王忽然沉默。
黑暗之中,关新妍看不见靖王的脸,摸不清他的情绪反应,想听闻他的呼吸声来判断此刻他究竟是不是在生气,竖起耳朵,上半身悄然向靖王靠近。
不料,靖王双手一抄将她拦腰抱起放置在床上,庞大的身躯紧跟着靠过来。
关新妍本能地抗拒,挣扎着要起身,却被靖王按住,一床大被铺上来,耳边即刻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流和无比清晰的话语:“躺着,别动!我告诉你为什么偏扣住你不放。”
关新妍顺从地安躺,静听答案。
“因为,你已在我心里深深扎了根。
完成手上之事,余生,我便随你驱策,你想过安宁自在的生活,我便带你远离纷扰,去过耕夫渔民的生活。你想游山玩水,我便带你巡游四海,将来,你想知道关于我的任何事,我都不会瞒你。”
一股暖流涌进心田,关新妍眼前依稀出现一副你挑水,我浇园;你耕种,我织布;屋前屋后猫狗鸡鸭欢叫着满地跑的画面。若是有情投意合之人朝夕相伴,共享世间良辰美景,自然不愿孤独去寻欢。可是,会有向往的那一天么?如果注定余生短暂,究竟是选择贪饷一时还是选择平淡度日?
短时沉默之后,靖王启口宽声道:“你父亲,我已经让人照管,他在牢中实比在外面安全得多。你让崔将军插手此事,倒让事情变得复杂。
你如何这般信任崔将军?你觉得他是正人君子?他的一条胳膊是被我损毁,他对我的敌意从未减轻,他知道你对我意义非凡,他怎会心无介蒂全心全意帮你?
你落入太师之手,他可是帮了大忙。”
“不可能,”关新妍猛地坐起身,“崔将军不可能这么做。”
靖王随之坐起身,沉然道:
“你知道崔将军脸部整改及肢体改造耗去多少银子吗?八十万!没有太师的钱财资助,凭他那点俸禄终其一生也完成不了整改。早不整,晚不整,偏在你入京后开始整,时机十分巧妙。
还有,你父亲家资未过万,本不在太师首轮打击的目标范围内,却遭盘查下狱。崔将军出现在你面前不是偶然,且他只是个马前卒,他身后处处有太师的影子。”
关新妍仔细回想那日宫中园囿发生之事,想起崔将军遭虐时眼里那份笃定,原来,太师才是他的底牌,他一早便知太师会来,或者说,太师是被他请来的。太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或许也是他一手安排。想到此,心头一片灰暗。细想,他历经数重磨难又在太师身边浸淫许久,怎可能是个单纯的人,崔将军,原来也是个机深谋略者。
“德淑娘娘是哪边的人?”关新妍闷声问,正是德淑娘娘强拉自己入宫才得以看到这许多精彩好戏,先前德淑娘娘一直照拂父亲的生意,曾一度以为德淑娘娘是靖王这边的人。
“她是个投机者,看似两边都靠,实际上两边都不靠,企图混水摸鱼,更期望坐收渔翁之利。前些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