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讲了!我说不去就不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好不好?”我转身。“我要回去了。”
他又拉住我。
“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在你出去玩的这段期间出状况,所以,干脆叫我跟着去你才能玩得尽兴?”我说得一点也不恼火,甚至有点同情他。
他盯了我好久,不知道是不是被我问得很尴尬。
“如果我说是,你去吗?”
我是不是对他太残忍了?他连休闲娱乐的自由都没有。
“你们要去哪里玩?”我这一问果真让他乐得两眼发亮。
“新疆。”
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
“是冯君媛的意思。她一直很想经历一趟‘丝路之旅’。”他的口气已经很像导游了。“除了一圆她年少时代的梦想,她还想从中获得一些创作灵感。”他停下转了转眼珠子。“她写散文、你写新诗;如果她能找到灵感,你应该也可以吧?”
“我找灵感不必身历其境,你不知道我所有的作品都是在想像中完成的吗?”我的伟大只有我自己知道。“地理空间有限,想像空间无限,我习惯靠想像过日子。”他忽然变得烦躁,神情激动。
“你去是不去?!”
我大吐了一口气。
“去新疆要不要搭飞机?”我继续嗫嚅:“我不敢搭飞机啦!”
安静片刻之后,他狂笑了好久。我怨不得他如此嘲笑我。
“笑够了没?”
他轻轻点头。
“我答应跟你们去,一切手续你都替我办好,我什么也不管,只负责立遗嘱。”“立遗嘱?”他又要笑。“你?”
他一定觉得最没必要立遗嘱的人是我。
“我要回去了。”
当晚,我就做了个坠机的恶梦。
“救命啊!我不要死、不要死!”
台北到香港,香港到北京,我的恐机症终于在北京飞乌鲁木齐的客机上发作了。“对不起!她作梦。”
祁洛勋赶紧捂着我的嘴,对赶到座位前的空服员抱歉说道。
“简瑗,”他放开手。“拜托你镇定点好不好!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搭飞机了,前两次没事,这次也不会有事。请你安心地打盹休息,可以吗?”
我抓住他一只手。“刚才空中小姐不是说飞机遇上乱流吗?”
“飞机经常会遇到乱流的。”他给我一记白眼。
“刚才机身摇晃得很厉害,你都没感觉吗?”
“有呀。”
“那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怕?”
他懒得回答我。不久,我看到冯君平朝我们座位走来。
“怎么啦?”他投给我一抹关爱的眼神。“还害怕吗?”
我难为情地低下头。
“洛勋,你要不要去坐我位置,跟我妹他们聊聊天?”
“你想坐过来?”祁洛勋问他。
“我好歹是个医生,多少能安定一下她紧张的情绪。”冯君平瞄了我一眼。我还没拒绝他,祁洛勋就说话了。
“既然你离开了座位,那就顺便去上个厕所吧!我还是继续跟她坐,她的突发状况只有我能处理。”
我朝冯兽医咧嘴一笑,于是他往后走去,一定是去上厕所了。
“唉,我拿我立的遗嘱给你看好不好?”
奇怪,我忽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祁洛勋刚才不晓得在发什么呆,我一句话教他回过神。
“你真立了遗嘱啊?”
“嗯,你看不看?”
“也好!”
我从背包里拿出遗嘱给他。
“这什么啊?”他看完我的遗嘱之后,大皱其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