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裴芷完全没必要多操一份心。 来的不止是她,律师早就到场。 只不过当一个人想做什么又觉得自己特别荒谬时,都需要一个合理的幌子来遮掩。 新欢亦或是旧爱,只要没闹到此生不复相见的地步,这是无法割舍情愫时相互之间秘而不宣的默契。 裴芷刚对自己妥协,迎面就被一股力道牵着落入怀中。 迎接她的是少年瘦削却热烈的拥抱。 他这会儿的模样用惨烈来形容丝毫不为过,被扣进怀里,裴芷切实闻到了刚才起就若有若无的烟气,掺杂着血腥气和汗水。 这样浓烈又强硬的荷尔蒙。说实话,味道很复杂。 她收肘再推,未推动。鼻翼小幅度翕合,似是不喜。 他就这么狠狠抱了她一下,随即放开,满身的躁气收得飞快。 连值班民警都惊讶,从进来就一言不发的小刺儿头是怎么变脸变得如此飞快的。 他放手很快,裴芷都没来得及开口责备,只瞪了他一眼,语气严厉:“又怎么回事儿。” “我打架了。”谢行用半点不知悔改的语气答道,眼睛亮亮的:“而且赢了。” 不远处律师正和民警商讨私人矛盾调解解决,裴芷张望一圈,问他:“和你打架的那个呢。” 提到徐北,谢行眼里又滋生出厌烦的情绪。语气也不大开心:“手断了,在医院正骨。” “……” 裴芷彻底无语。本以为小打小闹,这下才意识到两人是动了真格。 她约莫能猜到原因,睨他:“狗脾气。” 看他一身脏污也没讨到好的样子,裴芷故意捏着鼻子嫌弃:“你俩怎么会碰上的?” 谢行小声嗫嚅:“看打拳……” 他声儿放得很小,不远处的律师正和民警掰扯:“地下拳馆?我当事人绝对不知情。那不过就是个废弃的小破地下室。两人冤家路窄,确实是处理私事不当,才就地打了一架。” 敢开地下拳馆的必定是个人物,消息尤其灵通。人说狡兔三窟,他一个月能换三处地方。 铃声一响代表有危险。 等民警赶到现场时,大灯在头顶晃荡得厉害,除了逮住俩私自打架斗殴、和一个猛拉着劝架的,早就人去楼空。 确实是有人举报旧体育馆后巷有非法拳馆,但没得到证据。 裴忠南早期还做过法制频道,裴芷在他那没少听各种掩埋在地下的非法交易,只几句就明白过来。 她今天穿着长裙细高跟,转身时裙摆摇曳,借着这点儿遮挡狠狠踩了谢行一脚,眼神警告他:胆子还挺大。 谢行吃痛,没敢反抗。 有律师在,很快走完程序从派出所出来。 不过那也到了后半夜。 夜里冷风刺骨,裴芷拢紧衣襟才发现胸口藕白色的布料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血污。与她今儿感性又精致的打扮一较量,那道干涸的血迹尤其碍眼。 她嫌弃地拎着衣衫一角偏头闻了闻。 好像还有味儿。 这番嫌弃又绝望的模样烙在谢行眼里,他低头看一眼自己褴褛不堪的卫衣,仿佛才知道罪魁祸首是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肩碰了她一下:“我赔给你。” “用什么赔?”裴芷掀开眼皮,冷飕飕刺他:“你这身破衣服比我还脏。我今天还回不回家了?” 这副样子不被老裴烦死才怪。 今晚从进派出所捞人开始,她其实一直有点儿生气。 起初是憋着的,尤其刚见着时,对方的惨烈模样让她心疼更多一些。而后听到他把人手给弄断了,还参与什么地下拳馆。气恼上头,恨不能当着民警的面拿棍子敲开他脑袋,问问他哪里不清醒。 这会儿不用藏着捏着,语气自然不好。 谢行自知有错,伸手去拽她袖口。 “我家有你穿的衣服。” 裴芷诧异挑眉。 分手的时候虽然仓促,但也算干净利落。她的随身物品带走的带走,扔的扔,不该还有残留。 怕她不信,谢行强调:“真的。你换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