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裴老师就不会多问了。” 一针见血戳在她烦恼的点上。 此时就在静远派出所门口,到他家很近。 时隔两年,上回去他家,他躺在床上半醒不醒的,也不能算是个正常男人。可这回不一样,两人都清醒着,还是后半夜。 孤男寡女—— 裴芷胡思乱想着,被不远处跳着双闪的车灯晃了眼。她听见谢行在耳边说:“姐姐,上车。” 陌生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刚在里边和民警据理力争的律师按下车窗,“直接到你家?” 显然,话是对着谢行问的。 谢行点头:“嗯。我家。” 今晚本来是去泡吧的,裴芷没开车,深更半夜叫个车也费劲。而自己胸口沾着血迹站在派车所门口,哪个出租车司机敢接她。 她上车与谢行分坐在后车厢两侧,恨不得隔开十万八千米远。 见她贴着车门坐姿防备,谢行主动拉下两人之间的扶手:“不会坐得不舒服吗?” 裴芷还是嫌弃脸:“你臭。” “姐姐。”他忽然克制不住笑起来,“你也满身酒味,五十步笑百步么。” “有吗?” 她抬起胳膊边闻边吸鼻子,没觉着有什么味儿。手还没放下,就被人抓着手腕按在扶手上。力道很大,却很温柔。 他垂眸看她的手心,声音在低缓的车载音乐声中像蒙着一层纱不真不切:“坐舒服点儿。” 他的手指搭在她手腕上,凉得和冰块一样,存在感极强。 跳动的脉搏就在他指下。与她故作冷落的伪装不一样,跳得热烈又激昂。 裴芷想缩手,但他缩得更快,明明前几秒还流连着不肯收的模样。 她扭头看向窗外。街灯晃进车窗,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傍着这段熟悉的路,拉扯两人在现实与回忆中交叠前进。 车一路开进小区没被保安拦,把她和谢行放在楼道口。 裴芷看着远去的车屁股,非常坦诚地问:“你这两年是不是老惹事儿?” ——你看律师多么来去自如。 但话问出口,她又觉得哪儿不对,就好像在暗示:我对你这两年过的是什么鬼日子产生了丁点儿兴趣。 对自己缺失的一段轨迹产生兴趣的本质就是,我还在乎你。 “算了,当我没问。”她自己掐断话题。 再一次到谢行家的感觉很奇妙。 明明离上次过来的时间相隔不远,但这回切切实实产生了“有生之年我竟然又来他家”的实感。 有点儿打脸,但意料之中,不疼。 入户电梯口堆放着好几个纸箱,裴芷出电梯没注意差点被绊一跤。 高跟鞋声一阵凌乱,她懊恼地向下扫了一眼,视线范围内突然出现一条长腿,毫不怜惜地把纸箱胡乱踢到靠墙边角。 她不由再次低头去打量这几个挡路的箱子。 箱顶贴着外文,来自不同的国家,包装得像礼物。 她纳闷:“就丢这儿,不拿进去?” 她说的话格外管用。只随口一提,谢行连指纹锁都没摁直接转头去抱箱子。好几个纸箱叠抱一起,晃晃悠悠高出他一头。 谢行从纸箱后探头,脑袋微微歪着,瞳仁黑黢黢格外诚恳地看她。 不用说,他想表达的意思一定是:看,我多听话。 听话管什么用! 抱着这么多东西还怎么腾出手开门! 她眼神往门口一拐,刚想问他是不是脑袋被打傻了,就听他仿若无所察觉似的温声叫她:“姐姐,开门。” “……” 脑子里有根弦嘣一声弹得她脑仁发晕。 她不可置信地看看自己的食指,又看向门口的指纹锁。恍惚间想起刚回国时,他数着日子对她说,你走了两年零一个月又五天。 整整两年零一个月又五天。 她的指纹竟然一直好好活在他家的指纹锁里。 疯了吧? 手指落在门锁上。电子音婉转响起,锁被打开。 她叹气,真是疯了。 电灯开关都在裴芷熟悉的位置,她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