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脑子里闪过沈氏那三人,老早之前的直觉就告诉她,他们的过去一定不会那么简单,更是可笑的是,她还曾经想着要去探索一下那院子里面的神秘色彩。
可是,事到如今,珍娘却是一点都不想知道了。
其实,连珍娘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很怕复杂的人,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是如此,所以,她才会从那样一个世界穿到这个地方来,还能让自己生活的那么的安逸。
因而,要说之前她还想着抱着一个好玩又好奇的心理,想去探索着沈氏他们身上的秘密的话,到了如今,她却害怕起那份神秘色彩之下的复杂了。
珍娘今儿个也想了许久,总算是想通了一件事。
她觉着自己现在的生活挺好的,安安静静的也很幸福,她也不知道蒲氏他们究竟是不是知情的,但是,这几年一家人在一块的那些生活的点点滴滴告诉她,他们是爱她的,关心她的。
能确定这一点不就够了吗?那她还需要纠结什么呢?
抬头望了望月色,马上就月中了,这两日的月亮自然是格外的圆,珍娘突然就有些想家了,想念二沟村,想念蒲氏和蒋老二他们。
这回应该算是她来省城耽搁的最久的一次了,往常的时候,只要她离开个三两天,蒲氏定然是要发信来催她回去的。
珍娘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三哥是怎么跟蒲氏说的,她娘竟然这回到现在还没有叫她回家。
只是前两天的时候,写了封信过来,信上也没写什么关键的事,只是嘱咐她如今早晚天凉,叫她记得要穿衣裳,别着了风寒什的。
珍娘想到这个,要说先前还不觉着有什么,反正她娘打小就是这么惯着她的,久而久之的,珍娘都习惯了自己被惯着的那种感觉了。
反正,在一家子兄妹四人之中,她在蒲氏的眼里就是独占宠爱的那一个。
但是,现在想想,珍娘却是心里不由自主的感动了起来,蒲氏那样一个粗拉拉的人,也就唯独对她会这么的关怀入微吧。
连蒋小壮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其实真论起来,他才是家里的幺儿,作为最小的儿子,如今也是有身份的一个体面人,却还是没有得到蒲氏的多少另眼相待。
反而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珍娘有时候甚至觉得蒲氏其实对蒋小壮更加的严厉了几分,就拿这体己银子来说吧,他们一家人里面,除了蒋老二钱袋子最瘪之外,也就当属蒋小壮可怜了。
反正,珍娘自己是钱箱子满满的,蒋二壮也不缺银子,除了他每个月往家里拿的,珍娘知道她二哥还是有不少私房的,至于蒋大壮,现如今自己也有差事在身,又加上他现在也在那边成了家,蒲氏已经不管他的银子了。
好像之前有一回,蒋大壮往家里寄信的时候,还捎了二十两银子过来,不过,被蒲氏都退了回去,还额外的又添了些许。
不仅这样,蒲氏还在往回写的信里,把蒋大壮给骂了一通,说是她好不容易把他给拉扯大了,找到个人接手了,可以不用再管他的事了,要他以后别再来烦她了。
至于,那银子啥的,该让媳妇管就让他媳妇管,她是已经不耐烦再来管这些了。
所以,珍娘数着这一溜,也就她三哥这可怜货最没钱了。
想想今儿个那钱箱子事件,她也是忍不住有些想笑又想气的感觉,像她三哥这么花钱没数的人,也难怪蒲氏不给他银子了。
不过,她抬眼朝着蒋小壮那屋看了一眼,灯火亮堂的,远远的就能看到那窗户纸上面,印着一个黒黑的埋头看书的人影。
珍娘不由得叹了口气,就往厨房那边去了。
今儿个蒋小壮晚饭的时候也没好好吃,夜里还不知要念书念到几时,总不能叫他饿着个肚子做功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