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岭,深山大宅中,一家人在灯下吃饭,其乐融融。 李福禄一边吸溜吸溜地喝鸡汤,一边劝说闺女: “多多啊,我听说你今儿为难人家赵三公子了?又是让人家写什么小作文,又是不给人家吃饭的,你这可不好。” “就是,闺女,这是万万使不得的。”菜瓜娘也忙着附和,“他到底是小赵的三哥,你不要太难为人家。” 爹娘发话了,李多多也只能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里正在啃着的鸡腿,稍作解释: “爹,娘,不是我为难他,是他不存好心,先为难我的。” “他为难你了?他今儿在槐树下和你说什么了?”李福禄一听,也不乐意了。 如果这人真的为难了他闺女,别说什么小赵他三哥,那就是小赵他亲爹来了也不好使。 李多多回忆了一下两个人的谈话,化繁为简,总结成了一句话: “他说他要整死我。” “他这是想死!” 抠搜爹一下子就激动了,拍桌而起,鸡汤也不喝了,肉也不吃了,立刻就要冲出去找赵三拼命。 赵明怀一看不好,赶忙站起来拦住了: “李伯伯,我三哥那个人就是喜欢说笑,他就是随口说说,并不是那个意思!” “这都口口声声说要整死我闺女了,还还说不是那个意思?那是几个意思啊?” 李福禄这两年对赵明怀看得比亲儿子还亲,这会儿也忍不住吹胡子瞪眼怒道: “小赵,原本我是放心把多多交给你的,可现在看看你这三哥,这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等我们多多嫁过去了,岂不是要遭罪?” “不会不会,我不会让我三哥为难多多的,我跟您保证!而且我三哥也不会在这里长住,他只是来看看我,等腿好了,他就要回老家去了,您放心!” 赵明怀连连解释,一再保证,好不容易才安抚了未来老丈人的情绪。 李福禄也是个精明人,话里话外打听清楚这个“三哥”似乎只是隔了房头的堂兄,又得到了小赵绝不会变卖家产回老家去的承诺,也就见好就收,熄了火。 一家人继续吃饭,吃完了饭,李福禄去安排豆腐坊的事情,菜瓜娘忙着给小孙子做新衣裳,就又剩下了赵明怀和李多多两个人。 李多多提议去河边走走,于是两人就出了家门,沿着河边,就着月色,漫步在山间。 走了一段路之后,李多多才转过头来看着赵明怀: “今天我那样对你三哥,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什么想法。” 赵明怀回答得很干脆, “你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是我三哥说话过分了些。” 没办法,谁让他三哥的口头禅就是“我整死你”,就因为这个,也没少在京城掀起波浪。 每每三哥管不住嘴,对着别人嚷嚷出来这句话,就会有无数封折子飞到父皇的案头上。 只是…… 赵明怀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李多多说道: “多多,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和我三哥拌嘴?” “为什么?你怕我们打起来你为难啊?” “不是,你们要真打起来了,我一点都不为难,我肯定站你这边!” 对于自己的立场,赵明怀不假思索。 只是…… “你们吵架,我一句都听不懂。”赵明怀略微自卑地说道。 其实他也算得上是个饱读诗书的人,可是看着多多和他三哥你一句我一句针锋相对的时候,他总有一种恍惚的错觉—— 好像针锋相对的那两个人,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而他,竟是与他们之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让他连想插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那种完全被隔离在外的感觉,非常非常不好,让他心里发慌。 听他这么说,李多多笑了,在月光下像个满心欢喜的精灵: “听不懂好啊,你要是听懂了,那事儿了就大发了!你放心,我今儿也就是给他一点小小的苦头吃而已,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赵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