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只等满仓哥来了。”顾青竹灿然一笑,藏着女孩子的调皮。
正当顾世根想细问的时候,诊室的门开了,谭立德和章平津满身血污地走了出来。
一直盯着门的顾大丫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抓住谭立德的衣角,急切地问:“我爹怎么样了?”
“姑娘莫急,你爹性命总归是保住的,他这会儿喝了麻沸散,还昏睡着,你等会儿就可以见他了。”章平津跨前一步,拦住顾大丫道。
旁边的伙计将谭立德让进内堂休息,他到底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适才站了一个多时辰接骨,腰酸背痛,终是累的。
“他……他的腿会好的?”顾世根等人围拢过来,一脸期待地问。
章平津望了他们一眼,面色沉静道:“他的腿伤得很严重,又耽搁了太久,落下残疾是肯定的,我说句实话,日后能不拄拐走路,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爹!”闻言,顾大丫一头扎到顾青竹身上,哭得涕泪横流。
顾青竹心痛不已,揽着她,陪着落泪。
“就没别的法子了?这可是南苍县最好的药行啊!”顾世根红了眼圈道。
章平津眼眸微动:“你也瞧见了,是谭先生亲自给接的骨,我也就是帮着打打下手,医者已经尽了力,剩下的还要你们全心伺候着,但愿他能恢复得好一点。”
“可我们在这里上无片瓦下无寸土,酒坊是回不去了,若是回顾家坳,不要说十多里山路难行,就是回翠屏镇的牛车,他也没法坐啊。”顾青水眉峰紧拧,着急地说。
“如今,福叔伤重,每日还需换药喝药,咱们只能先找家便宜的旅店安置下来,等他的伤好些了,咱再说回去的事。”顾青竹抹了眼泪道。
“我自是知道这样安排好,可吃饭住店都得花钱,咱们手上所有的钱都凑了那二十两,又哪有闲钱!”顾世根深深叹了口气。
“钱,我有!”门口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满仓哥!”顾青竹惊喜地回眸。
顾大丫用手背在脸上抹了抹,也跟着满是哭腔地低唤了一声。
梁满仓今日原本陪着县老爷苏瑾,在县学里见首席学官沈鸿沈教谕,他是个五十岁开外,和蔼可亲的老头儿,眼见着马上就要举行秋试了,两人商议着如何安排南苍县县学里的生员参加。
崔阜将顾世福送到德兴,就派了衙役骑马去通知梁满仓,为防他心急,只说顾青竹来找,并未提及顾世福的伤。
但这也引得他坐立不安,等他好不容易挨到苏瑾回衙门,却发现顾青竹并不在,他更加急了,打马跟着衙役,一见是来德兴药行,便知出事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梁满仓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追问道。
“嗳,说来话长……”顾世根将前因后果又说了一遍。
梁满仓闷头听着,脸上怒气渐盛,拳头捏得咯咯响。
崔阜上前,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梁满仓的肩上,转头对着其他人说:“当下还是照顾村长要紧,你们若信得过我,我带你们去一家旅店,若是打算住十天半个月的,价钱我还可以帮你们再谈一点下来,他家门面小,又不在西市繁华地段,但抄近路,穿过一条小弄巷就能到,看病抓药都很方便。”
“你对南苍县了如指掌,我们当然信你,还请等福叔醒来,再做安排。”顾青竹拉着顾大丫一起矮身行礼。
“那你们先抓药,他伤势严重,今明两日最是凶险,谭先生不放心,说要留他在药行暂住一两日,方便随时看诊下药,这样一来,你们也好有时间出去找安置的旅店。
另外,谭先生还说,顾姑娘与德兴有缘,手头若不宽裕,药膏和药材费可暂时赊欠,待日后方便了再给。”章平津将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