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稍平复。他索性趴在了箱子上面。
初新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足够好,可真的有一大堆钱摆在面前时,他才明白之前的想法还是幼稚了一点。
以前的好,是吃的讲究,喝得爽快,现在却不同,他现下有的钱能让他在这七天里享受豪奢的生活。
他很快睡着了。
趴着成了最舒适的姿势,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马车停了,初新也刚刚醒来,他兴奋地跳下车,全然不顾自己蒙着的眼睛。黑布一圈一圈解开了,眼前的人让初新吓了一跳。
这个瘦小的马车夫竟赫然是晴。
初新看着咯咯笑的晴,不知如何是好,晴却拽着初新的手进了酒馆。
一家酒馆。
敏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又像是佩服,又像是谴责,初新只能装作看不见。
可他的脸已红得像喝醉了酒。
装满宝贝的沉重箱子被四个人合力抬进了房间,他们都是敏的下手,只要是有钱的主,在一家酒馆都不用出门,就会有人料理打点所有的事情。他们已经从马车上镶嵌的宝石中看出了挣钱的机会,所以比任何人都卖力。初新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妥的,肯去寻找挣钱的机会,肯付出辛勤的努力,这样的人不发财,难道要让成天好吃懒做的人发财吗?
不过现在倒是他这个好吃懒做的人发了大财,他笑得有点得意,冷静下来的他,又在思索这笔横财究竟该怎么使用。
没钱的时候,挣钱很难,有钱的时候,花钱却也不容易。初新已经想了好几十种办法了,还是不能让自己满意地花光这一箱子的财物。
他想着去赌,可他赌技一般,在这方面的运气也并不算好,只怕一晚上就要输个精光。
他想把城南那些卖花女篮子里所有的花全都买走,好让她们能够开开心心地去买新衣服,快快乐乐地见各自的情人,可这样的话或许一年都花不完一箱子钱。
他想把敏店里所有的酒都买下来,可他一时之间也喝不完这么多酒,还是只能存在敏的店里,敏也就无法去买新的酒,钱就不能流通起来。
初新发现,有钱人的苦恼其实也挺多的,虽然都是些没事找事的苦恼。
更何况他也不能算个严格的有钱人,因为七天之后,这些钱都将在洛阳城的四面八方,不再属于他了。
他有些惆怅,又失眠了。
他的剑术老师曾告诉他,要是睡不着,不如去做点想做的事情。
初新想看星星。
他蹑手蹑脚出了房门,来到了一家酒馆的屋顶。
屋顶已坐了一个人。
晴。
她本是个晴朗的姑娘,此刻却像远山上的冰。
初新想:她一定有心事。他不想打扰晴,准备下楼,晴却叫住了他,让他坐在自己身旁。
“你一定很想问我,为什么偷偷跑出来。”
初新沉默着。沉默的意思,可能是认同,也可能是反对。
晴知道初新表达的是哪种意思,她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初新笑了笑,说:“你有没有问过我是怎么学会的那首歌谣?”
晴摇摇头。
初新道:“所以我也不会问你为什么要偷跑出来。”
初新不会主动去问别人的事情,他怕多问会触及不该触及的东西,戳到不该戳到的痛处。
晴明白这个道理,但她还是撅着嘴道:“倘若是我希望你问呢?”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偷偷跑出来?”
初新刚刚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现在却盯着晴,眼里闪动着光。
晴本想生气的,此刻却一点儿怒意也没有了,她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