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年希尧,而年馥还不存在,从前的名字不能再用。他在心里叫苦不迭:“年希尧啊,年希尧,可要好好在清朝活着。”年希尧板正心态,准备面对接下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嗳,你刚说春闱,莫不是我现在要加紧学,以免明年名落孙山?”年希尧正发愁应付八股文。古人好像对文章要求特别高,措辞和手法都有严格规定吧。
景宜说:“忘了不打紧,家里请的师傅不少,你只管跟着学就行了。”
年希尧刚想说,闻得屋里有响声,朝声源看去,原来是自鸣钟。钟总共敲了四下,那想必是下午四点,再换算下时辰就是申正。“申正了。”
“该是用晚膳的时候,等吃完了再说吧。”景宜拍拍他的肩。
直到清朝还在流行一天吃两顿饭,其实也有一日三餐,只不过多在南方。年家是奉天人,那就是妥妥的北方士族了,所以一天两餐,也不奇怪。
响起脚步声,后是两个丫鬟端着膳桌,她们没直接端到床边,而是拐了好大的弯到离得老远的炕桌上。
景宜说:“择几样端来就行,爷病了,也不必叫厨房做那么多。”
刚刚那药还没吃完,撂在边上,已经凉透了。希尧苦笑道:“可惜了药,白白浪费了。”
丫头笑道:“爷以前老尝那些药材,怎么如今就烦它们了?”
“是么?可药终究太苦,闻着就头疼。”
丫头将药撤了,将菜摆到床边的小桌上,道了句:“饭食齐备。”就离开了
希尧觉得自己有点力气,就坐起来,伸手够那饭碗。
景宜忙把碗给他,“要不我喂爷?”
希尧忙纠正她,“我刚说了,就别叫爷了,听着怪难受的。人都是一样的,不值得去划分得整整齐齐。”
景宜笑意渐浓,“你这一病,倒像是脱胎换骨了,虽说忘了事,但人仿佛开窍了,明年可是要蟾宫折桂。”
“别、别、别,四书五经、举业文章我可是一点都不记得了。要学的话,得是从头一点一点补了,就连那会试要考的东西,我还不知道呢。”希尧夹菜吃了半口,“菜做得爽口,就是淡了点。”
她哂笑道:“本就是看你生病才准备的,再吃那些油腻的、辣的,脾胃还要不要了?”
希尧又嚼了几口,不过是小菜和粥,但感觉总和以前订的外卖不同。“你也吃吧,老是侍奉人,会委屈了自己。以后你也不必多劳烦了,成日里这样怪累人的,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希尧逞强地坐直了,仅是动了动,他就觉得头晕目眩,但还是忍着下地到书案那里。他翻了翻书,注视着抄得整整齐齐的《尚书》,“我从前就仰慕先贤,可惜四书五经里就没有通的,后来又看了看王阳明的著述,更觉得自己浅薄。这一病,倒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多补补以前那些没学的,没听过的,没见过的。这些过去也有涉猎吧,但那不过是哄人的玩儿。”松语文学Www.songyuwenxue.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