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啦……
小卓忍不住掀开马车的窗帘子,抬头对倾盆大雨大吼——
「有没有搞错啊?刚刚太阳那么大,现在又突然下暴雨,老天爷,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眼看着天都黑了,他们走官道都还快马奔不离十里,就遇上这阵莫名其妙的大雨,再这样走下去要走到哪年哪月哪日才回得了江南?
万一被太子爷追上怎么办——是说他如果有追出来的话。
雨下得这么大,马儿也只能慢慢走,否则太危险。小卓心里一阵发急又一阵强烈的释然,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小卓,天几时塌下来?」路郝仁从头到尾都维持着趴姿不敢动,提心吊胆地问。
「爹,我现在没空跟你打趣儿。」她心思烦躁,皱着眉头挥了挥手。
「什么打趣儿?爹是跟你说正经的,我好紧张啊!」一听到天要塌下来,路郝仁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打从一出发就趴在马车里动也不敢动,搞到现在全身酸麻僵硬了也不敢叫。
「你紧张,我心烦哪。」她叹了口气,眉心深锁。
为什么明明这是她自愿离开的,却好像是人家拿刀拿枪抵在屁股后头逼她走的呢?
太子这种身分不是好惹的,一个不小心当了他的妻妾,以后就得沦落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后宫里了。
就算以她的手段、她的头脑,打败那堆莺莺燕燕没问题,但是一辈子都活在担心受怕中,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就是太爱一个人了,才会害怕失去,但就算日日夜夜的在他跟前,还是抵挡不住他身分所赋予的庞大福利——想爱谁就爱谁,想娶谁就娶谁。
天下万民期待的皇室优秀高贵血脉瓜瓞连绵,皇帝自然有权利也有义务日也做暝也做,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她又长长叹了口气,越想是越没希望了。
她突然想哭。
「小卓,不要再叹气了,爹脖子扭到了。」路郝仁更想哭。「呜呜呜……」
「爹呀,你老趴着干什么?起来坐着啊。」小卓这才注意到她爹的怪异姿势。「你趴着多长时辰了?」
「久啰!」路郝仁在女儿的搀扶下勉强爬坐了起来,一把老骨头受不得操弄喀喀喀地发出声响。「现在坐不打紧吗?天还没要塌下来吗?」
「谁跟你说天要塌下来了?」她皱眉。
「你呀。」
「我几时说过?」她横眉竖目。
「就出发前呀!」他扁着嘴,委委屈屈道。
「你——」她真是啼笑皆非。「『杞人忧天』这个词听过没有?就是指你这一种的。」
「什么?原来天没有要塌下来?」
「当然没有,就算有,你以为趴着就压不到你吗?」她翻了翻白眼。
「那我们干嘛急急忙忙出京城?我还有好多地方没去玩,好多东西没吃呢!」路郝仁受到的打击不止一点点。
他甚至还没去向坑人的古董店掌柜讨公道呢!
「事都办完了,还留在京里做什么?」她故作平静地道。
「你遇着那个人,把银子连本带利讨回来了吗?」他又惊又喜,满脸敬佩。
哪有?她不单单没找着人讨着银子收着利息,反而还连人带心都给赔在京城里了。
小卓鼻头一酸,又勉强忍住。
但是那笔银子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呵,春风一度后,她肚子里会不会怀有他的孩子呢?以常理来说,这宝宝就叫龙种,倘若真有了,那么对她而言,这将是她和他之间真挚爱情的见证,也是他给她的……最最最珍贵的礼物了。
她一定会好好地、快乐地抚养这个宝贝,教他读书识字看帐,让他在商场上成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