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是想炫耀一下他的内力不凡,如果我也出声回答,便是做了和他同样的蠢事。还未登岛,就让别人对你的实力摸了个大概,这是大忌。」
说话间,船身已经逼近黑羽国的战舰,此时令狐九才仰起脸,高声喊道:「在下令狐九!奉圣朝陛下之命出使黑羽,不知黑羽国主可已收到敝朝丞相的信函?」
「信函已于昨日收到,令狐大使请移驾我国战舰之上,本将会护送您入国。」在船头与令狐九对话的是黑羽言武。他从令狐九说话时的吐纳和声音高低判断,只觉得此人的武功平平,并不足以为惧,于是在心中暗笑黑羽文修的胆小和女王的顾虑过多。
直至船身完全贴在战舰一侧,借助踏板,令狐九才从自己的船走到战舰之上。途中,一个风浪打来,他身子一晃,差点掉到海里去,多亏黑羽言武在前面拉了他一把。
「让将军见笑,多谢将军及时施以援手。」他拱手道谢。
黑羽言武哈哈笑道:「大使莫非不常坐船?海上风浪大,可要小心了。」
「惭愧,我在国内一向很少出门,马车也甚少坐,这次奉命出使,还是生平第一次出海。」
「那本将可要更加小心地保护大使的安全了。」黑羽言武是个爽快的人,吩咐手下即刻开船返航。在与令狐九寒暄几句,互报姓名之后,战舰已经抵达岸边。
「女王在宫内等候,大使请随我来。」他拉著令狐九有些急匆匆地从船上下来,然后立刻转乘马车。
令狐九心中明白对方是不想让自己有机会多做勘查。四周都是全副武装的兵卒,海边竟然栽满防风林,远远近近的,到底怎样的布阵一时间根本无法看清。不由得心中也是一惊,更加确定此行是一场艰难的任务。
黑羽王宫坐落于黑羽国都的最深处,令狐九所乘坐的马车甚至连一个小窗户都没有,他和夏南容坐进去之后,黑羽言武在外面骑马护送,一路行来,令狐九两人就像是被押解的犯人,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夏南容很不高兴,「用这样的马车接待圣朝使者,实在是太不敬了。」
令狐九笑道:「这样也好,起码让我们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事?」
「对方对我们的确怀有戒心,否则不会做这样的安排。如此一来,提醒了我们要更加小心防范,也不全然是坏事。南容,你要更加小心,对方肯定知道你是保护我的侍卫,对你的提防会远大过我。」
夏南容笑道:「我知道,九使刚才是故意作戏给黑羽言武看。」
令狐九扫他一眼,眼如刀利,他立刻住嘴低下头。
「在这种地方说话,要千万小心,隔墙可不是只有一双耳朵。」他的声音轻如蚊蚋又字字清晰入耳,犹如寻平说话一般。若非有极深的内力,绝无法做到这一点。
想他三岁学武,十八岁前已有大成,令狐一族中没有人见过他的真正实力,只因为从无人注意和重视他,除了令狐笑。
在去年,他曾在闹市内单手拉住狂奔的惊马,救下险遭马蹄践踏的一个孩童,而令狐笑,当时就在对面巷口的马车中,隔着车帘遥遥地拍了拍手,喝了声彩,「好!」
虽然那以后令狐笑从未与他谈论这件事,但他一直怀疑令狐笑大胆启用他为营运大使的契机,正是因为那次的拦惊马事件。
不过,如果因为那件事让令狐笑注意到他惊人的武功,那也不该安排他做这个动口多过动手的使节吧?
比起前景茫茫的黑羽之行,令狐笑的心思却是更难揣测。
转眼间黑羽王宫已到。黑羽言武亲自引领令狐九走进深宫,夏南容则跟在令狐九身旁,亦步亦趋。
黑羽王宫多用巨石建造,金木之物甚少,令狐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