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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共枕的狗儿,就这样轻易地魂归西天。你不断地自责,怪罪自己不够关心,没有尽到照顾它的责任等等。

    电话里的声音,是如此悲切,而刚从开刀房下两台刀的我,疲惫得不知道该从何安慰你。我静静的听你哭诉,心里想的却是得赶快回去继续第三台刀,深怕去迟了,第一助手的位置就换人了。于是我敷衍了几句,允诺隔天一定陪你谈谈,便匆匆挂了电话。

    你一定不知道,隔天一早,杰笙来了电话。从多伦多传来的声音竟然如此清晰,他说你写了封好长的信给他,内容除了对狗儿的意外感到非常心痛,还提到因为这件事,而让你重新思考关于人事物生命生活等等艰涩的问题。

    未了,他叮咛再三:「最好赶快去看看她,小安很需要你,也许在这个时候说些合适的话,说不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呢。」

    那天早上,我的心情就像此时此刻,拿起又挂上了话筒,不知几回。

    小安,不是我不懂得在你这般脆弱伤心的时候,拭去你无止境的泪水,好好地抚慰你濒临绝望的心,而是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你学习接受人世间的无常与生离死别,坦然地面对命运造化的捉弄人。

    我知道你会恨我,恨我的无情无义,但是,怨憎会,爱别离,这就是人生啊。

    ……

    ……

    ……

    ……

    看到这里,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往下读了。

    「我要的,不过是个简单而真心的安慰,不是这些人生道理。」我在电话中叹了口气,无奈的跟杰笙这么说。

    「他只是希望你能……呃……坚强一点。你知道,小伍舍不得你伤心难过的。」

    「算了。不要再提这种事。」我沮丧的说。在小伍面前,我始终只是个「傻瓜」、「蠢蛋」之类的角色,说得再多,也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湿湿黏黏的梅雨季节刚过,我收到杰笙寄来的一封信,上面还盖着New  York字样的邮戳。

    小安:

    五个月前,我计画着要带阿真来体验夏天的纽约大苹果,这原本该是美好的旅程,如今,只剩我孤单一人。

    这里曾经是阿真的梦想地。她在艺术界工作那么久,关于纽约的种种传说已经听闻大多,她向往着有一天能站在苏活区的街头,用力的呼吸充满活力的空气;或者到中央车站目睹围绕在身边关于离别与重逢的故事;时代广场和第五大道当然不能错过;和自由女神拍照也定不能少的行程;晚上要来一场百老汇的经典音乐剧;最后再上布鲁克林大桥看着曼哈顿的夜景。

    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以缓慢沉重的脚步,我一站一站的走着看着想着。

    这个繁华璀璨城市有着旺盛生命力,游走其中,相对映照出我的寂寞与哀伤。不禁要想,若是阿真能一同前来,不知又会是如何的感觉?

    小安,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遗忘过去?让回忆里只剩下往日的美好?

    反覆的看了几遍,我的眼眶已经湿润。打开电脑,我快速的敲打键盘。

    杰笙:

    真希望可以和你一起去纽约。至少可以在悲伤与思念时,彼此还能作伴。

    又,既然往日美好,岂能遗忘?

    我把这一来一往的信件内容念给小伍听,电话的那端只是冷笑着:「你们两个真闲,有空怎么不上来看我?还有时间写这些琼瑶小说里的东西,净是无病呻吟。」

    无病呻吟?我按捺下就快发作的情绪,找个理由结束了电话。

    台北和台南的距离是多远?搭飞机约是四十分钟,搭巴士顶多也只要四个小时。但是,为什么总觉得我和小伍之间的距离几乎是天涯海角呢?

    当心不在的时候,即使是面对面,也是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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