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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相信?」

    「不。自从阿真死在我的怀里之后,我再也无法面对任何一个病人了。小安,我觉得自己再不离开这里,大概很快就会活不下去了。」他指着胸口。「我这里生病了,就当我是去多伦多养病吧。」

    我的鼻头很酸,胸口阵阵抽痛着。「那你走了,我怎么办?」

    他摸摸我的头发。「傻瓜,你还有小伍啊。」

    「那不一样啊。」

    「当然是不一样。」他搂着我的肩膀,微微一笑。「和他继续走下去吧。至少还有你们是幸福的,这样我就安心了。」

    「你安心个什么啊……」我转过身抱着杰笙,眼泪慢慢的滑落下来。

    他没有回答,只是环住我,深深的叹了口气。

    杰笙天生有一股笃定沉稳的气质,在他的怀抱里,格外令人觉得温暖而心安。而这样的臂膀即将离我远去,往后若是思念阿真时,我该何处去寻得这般安抚的力量呢?

    想到这里,我更用力的抱紧他了。

    「以后有空就上来替我看看阿真,嗯?」他拍拍我的背说:「我可会常打电话监督你喔。」

    我没有回答,长长的静默中,只听见自己惶恐的心跳声。

    年假结束后,一切都是新的开始。747大鸟载着杰笙飞往另一个国度,我终于提出辞呈,在乡下工厂找到一份业务的工作。

    虽然是个盖在田野间的工厂,不过工作内容倒是颇具挑战性;除了得和日本客户打交道,也得负责日本区的年度行销企画与市场分析,逼得我不得不早出晚归,把精力全耗在其中。

    冬去春来,我逐渐熟悉这样的日子。

    「这样好啊,星期一到五专心工作,周末上台北,刚刚好。」小伍笑着说。

    「才不呢,我累死了。」我不客气的打了个呵欠,嘟喽着:「好困,有空再聊吧。」

    「哼,诅咒你迟早变成猪。」

    笑着挂上电话,转身打开电脑,照例打了封信给杰笙。

    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内容,大约也是新工作如何磨人、家里的宝贝狗儿如何逗趣可爱,或是学会哪道新菜、又看了哪些书听了哪些音乐,有时也带上几个冷笑话,琐琐碎碎拼凑成一封传过去,两三天就得来这么一回。

    杰笙也不嫌弃,总是很认真的洋洋洒洒写上一大篇,还颇得意的附注着:我有的是时间,既然寄信不用贴邮票,不多写点怎行呢?

    渐渐地,来来往往之间,成了彼此的默契与习惯,无形的绳线也逐渐牵系了起来。

    就在我以为日子就要这样永远平淡闲适、无风无雨一直过下去的时候,某个夜里,那只名唤雷米的小白狗儿在突如其来的莫名喘息和呕吐中,忽地断了气息。

    我整整哭了一晚,疯狂的打电话找小伍,硬要他听我说上几句,甚至我连杰笙也不放过,丝毫不在意昂贵的国际电话费,狂乱的宣泄悲切的情绪。

    几天过去,伤痛逐渐平息之后,我收到小伍的电子邮件。

    安:

    窗外正滴滴答答地下着台北盆地最令人厌恶的梅雨,我倚在整片的落地窗前,呼吸间的热气让眼前—片蒙胧模糊。

    我的情绪随着雨丝—同飘落在这样深沉的夜里。

    值了两天加护病房,昨个夜里,接连走了三个病人。脱下白袍,换了双拖鞋,我弄了杯咖啡,在值班室的沙发歇息着。病人家属哀凄的哭喊声忽远忽近,我的心情更加郁闷沉重起来。

    那时,我想的是前几个晚上,你在电话的那端,无法控制地痛哭失声。

    心爱的小狗儿毫无征兆地骤逝,这样的措手不及,让你惊愕的抱着逐渐失去温度的狗儿嚎啕大哭,任凭家人怎么地安慰劝阻,你都无法相信每天跟你抢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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