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条件,让巫循和雪蝶儿诧异地不知该做何反应。
「爹,你不能这么做!」脸色陡地褪白,雪蝶儿万万没想到,父亲会做出这么可怕的决定。
相思情蛊比一般情蛊来得可怕,蛊毒进入体内十日后,便能感应施蛊者思念的情绪,勒住受蛊者的五脏六腑。
那痛,比一般情蛊更炽,不是一般寻常人所能忍受。
雪啸天凛着眉,表情坚定深沉得教人害怕。「我不信山盟海誓,要成为『努拉苗寨』的女婿,就得种『相思情蛊』。」
雪啸天是「努拉苗寨」的寨老,雪家之所以会成为整个雪岭山脉的领导者,便是因为其蛊为蛊中之王。
「相思情蛊」一旦种下,体内蛊毒便会随着施蛊者的情欲而走,情欲动,被施蛊者于午时发作为热、夜时发作为寒。
处在冰火交集的煎熬当中,身体虚弱之人,往往熬不过半年……
「爹爹,蝶儿不和阿循哥订亲了……」雪蝶儿闻言,墨睫微颤,咬着软唇,黯然做出决定。
她不要像姑姑一样,害了心爱的男子。她信她的阿循哥,宁愿以承诺来守候巫循。
「好,就让蝶儿为我种相思情蛊吧!」敛眉沉思了半刻,巫循沉稳如昔地打断雪蝶儿的话。
深邃如渊的黑眸瞬也不瞬地迎向两人,巫循的表态让堂中变得极静,静得仿佛只剩雪啸天与雪蝶儿讶然的叹息。
错愕仅一瞬间,雪蝶儿难以置信地瞅着巫循,不敢相信他答应了什么。「不!你疯了!」
她不要重演姑姑的悲剧,更不要她心爱的男子受情蛊所控。
「蝶儿,我很认真,也很清楚。」
对「努拉苗寨」的人说来,用无情控制善变的人心这点,早已根深柢固,纵使有太多悲剧收场的前车之监,「情蛊」的保证效果,仍远超过言语上的海誓山盟。
既然他有心娶雪蝶儿,自然得顺应「努拉苗寨」的「传统」。
这一点,他想得透彻。
「不,你不知道相思情蛊的可怕,它……它一旦种下,发作起来,会让你生不如死的!」雪蝶儿紧握住他的大掌,因为惊惧,一张小脸褪得若纸白。
她对他的爱,无人能及。
有着姑姑及千万「努拉苗寨」姑娘心痛的前例,她更是下不了手。
「我知道。」巫循医蛊、治蛊、研蛊多年,就算未曾亲身体验,至少也瞧见那生不如死的折磨。
雪蝶儿轻敛眉,将他浓眉微蹙,峻唇抿着坚定的神情捺入眼底,心泛着凉意,一时间茫然了。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种感觉的!」她微颤的纤柔身躯似狂风中的娇花,仿佛下一瞬间便会随风而去。
他微勾唇,轻声安抚,似乎两人所面对的问题,再轻松不过。
「蝶儿,你姑且就当作这是我们之间的试炼,我相信,分开这两年,你的痛苦绝对不会少于我……」
她流泪,无法拒绝他的坚定。
「爹爹……」
雪啸天别过脸,回避女儿无肋的眼神。
「这是你们的决定,我无从干涉。」别具深意地开口,雪啸天起身离开中堂。
他知道,为了女儿的幸福,他必须得扮演刽子手的角色。
如果巫循真是女儿命定之人,他相信,这是最好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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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啸天离开后,空气在瞬间沉重地教人喘不过气。
「阿循哥,你到底懂不懂蝶儿的话?」纤柔十指捺入掌心,雪蝶儿再也隐忍不住地打破沉默。
巫循淡淡启口,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