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真的很没礼貌,猛盯着她看就算了,还一副像老太太上街挑萝卜似地从头到脚打量她。
蓝晨星的双手不自觉地垂在身侧紧握成拳,下巴微微地昂扬,不甘示弱地瞪回去。这是她的备战姿势。
接收到她无言的宣战,巩敬翔危险地眯起眼,下颚绷紧。方才被她独特的美震慑的瞬间已消失无踪。
这会儿,他决定严格追究到底。管他是男是女、是美是丑。
“谁想乱敲竹杠?!如果不是你犯错在先,又迟迟没有下来道歉,我压根儿没想到要‘敲’竹杠。”
他的声音冰冷、坚硬,犹如北极的冰山。蓝晨星蹙起眉,清楚明白她遇上一个难缠的人。
这家伙不单只是长得高大而已,他全身散发一股权威和力量。
蓝晨星非常了解那代表什么。
在那如丛林般的“家”挣扎生存那么久,她一下子就能嗅出这个人的危险气质。那是一种强而有力的自信,配上收放自如的自制力,形成无可匹敌的力量。
她本能地明白,若胆敢公然与他对抗,下场绝对会很惨。
蓝晨星抬头对上他,才发现自己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高,在他身边却硬是矮上一截。
还有他健美的体格,也让晨星不自主地意识到彼此的差异。
一直以来,她始终扮演姊妹淘的“护花使者”,当初是她提议创办“Artemis”,于是,蓝晨星对其他人向来有种讳莫如深的责任感。
长期的中性装扮,使得她也错觉自己像男人一样坚强、有力,是朋友依靠的对象,是大家的保护者。
可是,一站在这男人旁边短短两秒,蓝晨星就发现体内那纯然女性的一面倏地涌现。
她心慌意乱地后退,紧紧地靠在车门边,却仍是佯装自然地懒懒抬眼回视。
“我并不是故意不道歉,我只是先采取必要的处理措施。”
“必要的处理措施?”他冷冷地开口。 .
语气中的嘲弄连空气中都闻得到。蓝晨星禁不住感到懊恼。这男人一定要这样说话吗?好像她是没大脑的低等动物似的。
“什么样的处理措施会比一句‘对不起’来得重要又诚恳?”他挑眉问她。
蓝晨星刻意用淡漠的神情瞥他一眼。“我报警了,也已通知我的保险公司前来处理。”
巩敬翔嗤之以鼻地扯扯嘴角。
漠视他不屑一顾的态度,她继续说:“你放心,我的保险公司会全权处理接下来的理赔。不管你有任何损伤或理赔要求,直接跟我的保险公司商谈,该我负责的,我不会逃避。”
巩敬翔真是忍无可忍了。
这个人从撞到他至今不但没有道歉,连一丝悔意也感觉不到,只是一味地跟他提到报警、保险公司和那该死的理赔责任。
他在意的才不是什么鸟屁理赔,而是他的一句道歉。
还有他那副冷漠无情、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很不愿意跟他说话,甚至连和他呼吸同样的空气都今他难以忍受似的。
让他看了就很不爽!
巩敬翔作了个深呼吸,才正想开口好好教训她一顿时,一阵激昂的探戈音乐响起——
蓝晨星马上探入车内抓起电话。该不会是藤井健三吧?
才这么想时,话筒的另一端就传来她的秘书奕璇紧张的通知。“晨星?藤井先生回电给你,你可以接吗?”
她抬眼看了那愤怒魁梧的男人一眼,轻叹口气,回答:“接过来吧!”
趁着转接的几秒钟空档,蓝晨星捣着话筒,对他说:“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巩敬翔还没答应,她立刻将话筒贴上耳朵。
这让他尚未消褪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