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泽不得已维持现状,正是怕他前脚退了亲、后脚人就寻了短见。
可现在,她竟然敢主动解除婚约
“小姐,你要做什么啊”小环惶急地看着白茜羽,她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但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白茜羽拍了拍小环的手背,对站在一旁的王妈数落道,“还傻站着,你主子要上位了,快去拿纸笔啊一个个没眼力见的”
王妈有些慌乱地应了声,还真按照她说的拿来了纸笔,递给了白茜羽,白茜羽却不接,扬了扬下巴,“写吗”
傅少泽沉默了一会儿,殷小芝这时也看着他,他终于接过了纸笔。
丫鬟看着他动笔,也不哭不闹了,只是看着自家小姐,神色惶惶。
解除婚约书,说起来也只是一张纸,一个题目,两三行字,傅少泽一式两份地拟好了,白茜羽让王妈拿了印泥,印了大拇指的手印上去,傅少泽看她如此,也沉默着按了指印。
至此,他父亲再也不能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了。
他终于自由了。
这一刻,傅少泽忽然有些不真实感,“你真想好了,以后可不要反悔”
“彼此彼此。”白茜羽很快说道。
傅少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刚才的剑拔弩张,到现在好像都成了一场闹剧,转眼间,大家都和颜悦色起来,再说些什么话好像都会显得不大气,于是他也只能竭力展现自己的风度,“你什么时候决定要走了,我派人送你回直隶”
“不必了,坐火车很方便的。”白茜羽很直接地说,“想补偿我的话,帮我把车票买了就行了。”
“没问题。”傅少泽一口答应下来,想起什么,欲言又止,“那我们婚约的消息”
“我不会和别人提起的,放心好了。当然,我也希望以后傅先生不要告诉任何人。”
太贴心了傅少泽发现事情异常地顺利,这让他不知该接什么话了,“那,以后你大可说没与我订过婚,父亲那边我会解释的,若是回直隶后有人拿这个为难你,我”
“行了。”白茜羽将属于自己的那张纸放进口袋,朝他笑笑,“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需要交代的,不是吗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傅少泽一时茫然,这种“到此为止”之类的台词以往都是由他说出口的,说这种话的时候,往往代表他已经被纠缠得无比厌烦,什么情啊爱啊的都荡然无存,只想赶紧脱身走人江湖不见,他没明白过来为什么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这种时候对方通常应该哭着喊着让他回心转意猜对。
不应该啊。
他还想说什么,可白茜羽已经没有给他机会了,她甚至连“再见”都懒得说,径直转身走出了别墅,走进一片雨中。
“小姐”小环喊了一声,刚想追出去,忽然又停下了脚步。她胡乱用袖子抹了两把泪,猛地转过身,两根麻花辫在空气中甩出一个利落的弧度。
然后,傅少泽就听丫鬟指着殷小芝冷笑道,“姑爷,您知道为何小姐要打她吗是因为她说,就算小姐与您成了婚,也永远只爱她一人这句话,当时在场的下人都听到了的,天地良心,谁也做不得假试问,小姐听了这样的话,怎能不气,怎能不怨,怎能不悔婚”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傅少泽一眼,追着白茜羽离开的方向跑进了雨里。
傅少泽愣住了,他下意识看了殷小芝一眼。
殷小芝站在原地,身后洞开的大门外是灰色的雨幕,雨连成了线,没有光能透进来。她低着头,声音有些惆怅地说,“少泽,我做错了吗”
傅少泽上前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冷而潮湿,像是一块冰,“别多想了,我们就当今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殷小芝慢慢地走上前,与他拥抱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