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想嫁给你”
“庚帖是吧”傅少泽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大步往白茜羽这边走了过来。
小环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动手,连忙挡在白茜羽面前,“姑爷”
傅少泽却越过她大步走到茶几旁,一把抄起那张泛黄的大红色柬帖
天地间闪电骤亮它无声地照亮了昏暗沉重的客厅,照亮了梧桐婆娑的树影,照亮了红色柬帖背面上的字迹,在这电光火石般短短一瞬中,映在了他的瞳孔之中。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
赤绳早系,白首永偕
谨订此约
“刺啦”一声,“谨订”与“此约”之间突兀地裂开了一截,直到将整张纸都撕成了两半傅少泽撕碎了这张薄薄的纸,随手一扬。
轰隆,惊雷乍响。
“姑爷”小环发出一声哭喊。
雨点哗啦啦地砸在地面上,梧桐树叶在风中横着翻飞,昏黄的世界中,四面八方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暴雨的声音,狂风的怒号,整个别墅好像都被这场凄风苦雨包围了。
小丫鬟呆愣了片刻,猛地扑到地上,不顾地上刚才摔碎的杯盏,拼命地去拾庚帖的碎片,可狂风卷起那些碎纸,无论她怎么努力地归拢,最终还是像是红色的雪片般飞上了天,再也看不见了。
她终于流下泪来。
“姑爷”小丫鬟膝行到傅少泽身前,哭着说道,“你不能这么欺负小姐你不能为了一个外人这么欺负她她是与你一起长大的,她是要嫁给你的啊”
她的一句话中,似乎饱含了太多的彷徨、无助、绝望和痛苦傅少泽的喉头动了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胸口一阵发闷。
殷小芝站在门边,轻轻地叫了一声,“少泽”似乎有感动,又有委屈。
白茜羽忽然觉得意兴阑珊。
她本该将绿油油的帽子顶在头上,扮演着心碎欲绝或是蛮横无理的角色,尽职尽责地将这场戏唱到最后,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却觉得有些累了。
虞小姐,好惨一女的。
这傻姑娘鼓足勇气,跋山涉水,跨越半个中国地图,来到这个光怪陆离的陌生世界,可这个世界却并不欢迎她。
白茜羽将小环从地上拉起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既然两位郎情妾意,你侬我侬,我也就不在中间碍眼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把这个婚约取消了吧”
傅少泽冷笑一声,第一反应是不信,“虞梦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别玩什么以退为进,你难道以为”
“省略掉这些废话吧,傅先生,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白茜羽冷淡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只要你白纸黑字写个解除婚约书,反正本来也是小时候随口定下的,我家里人也死完了,不用谁同意,咱们签个字,这事儿就了了,你看行不行”
“你是说真的”傅少泽是真的糊涂了。
他虽一气之下撕了庚帖,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这事儿不是撕一张庚帖就能解决的,只要他父亲认定了这门娃娃亲,那虞氏就会被八抬大轿地娶进傅家,谁说话都不算数。
难道,她真的愿意退亲吗
“休弃”二字,对于一个旧式妇女来说,是多大的耻辱。
就算是在最为开放的上海,被退过婚的女人也是极没有地位的,就算有人愿意谈婚论嫁,也是要矮夫家几个头,是要备遭世人鄙夷和唾弃的,更何况是北方,有的大家族怕丢脸,送去绞了头发当姑子或者一辈子养在后院里不许出门的也是常理,几十年下来人不疯也废了。
像虞小姐这样无依无靠的,若是又被傅家抛弃,怕是连活都活不下来了,就算没有选择投水自尽一了百了,那往后的日子也一定是困顿凄惨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