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觅想要阻止。
她伸出手:“陈道友,当年的事情早已水落石出,此事不能怪罪唐归赋,你可否通融则个……”
话没有说完,就被陈孟亭骤然冷下来的脸色给冻在了嗓子眼里。
掌门朝她使眼色。
谭觅攥着衣角,低下头。
卧床数年,她的心性愈发天真。
竟然代受害者说原谅。
真是该死。
——
陈孟亭是什么境界?
乔扶听看不出来。
通常,超过三个境界以上时,就无法看出对方的实力到底如何。
乔扶听此时已近元婴,三个境界以上,至少是合体以后。
那就是渡劫。
她抿起嘴唇,眸光幽暗。
陈孟亭显然因为谭觅的话很不高兴,讥讽道:“多年不见,昆山名气大不如前便算了,骨气也折了吗?”
唐归赋沉着道:“道友何出此言,我在此赴会。”
陈孟亭警告地扫了谭觅一眼,一甩袖:“那最好。”
唐归赋伸手指向腾龙谷:“请。”
起凤池的结界对他们来说太薄弱,腾龙谷将将足够。
大能腾云驾雾,冯虚御风,像乔扶听和关琮,则只能御剑远远追在后方。
她一路飞,一路沉思想有没有办法帮助唐归赋。
她想着想着,突然觉得一道目光若有若无飘在自己头顶。
她抬头看去。
御器飞在后方的人不止他们,还有落霞观的那三个青年。
他们穿着稍微深一些的绛色衣袍,大概是习惯了,这颜色在他们身上并不违和。
看她的那人容貌尤其出众。
他好像天生就较常人要少几分色彩,瞳色浅淡,肤色胜雪,嘴唇只两片轻红,若不是五官轮廓极深,定会被衣袍衬得女气。
这一眼情绪比他的肤色还要淡,不掺杂任何胜负或喜恶,与她正面碰上,也没有丝毫尴尬,又淡淡将目光收回了。
乔扶听有些莫名。
众人在腾龙谷降落,陈孟亭没有废话,直接对唐归赋道:“按照我们三十年前的约定,挑战的规则随我定。”
唐归赋颔首。
她看了看站在唐归赋身后的两个小辈,略过关琮,目光在乔扶听身上停下,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这个表情没有逃过乔扶听的眼睛。
她心中怪异突起。
只听陈孟亭对唐归赋道:“如今我已入渡劫,而你落在半步渡劫,若只我们比试,即使我胜了,他人也要耻笑我落霞观胜之不武——我再给你一个希望。”
她指向身后三个绛衣青年。
“这是我落霞观后人,若你输了,便让小辈们再比一场。”
“只要昆山小辈中有人能连胜他们三人,我算你赢。”
“否则,落霞观全胜,你履行诺言;平手……”她眯起眼睛:“我放你一条生路。”
她这个要求太苛刻了。
那三名弟子,分明没有人修为在结丹以下,中间那人甚至是元婴。
可就这样的条件,昆山众人却如同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绝望的神情中透出一丝光亮。
人在溺水时,只是抓住一根稻草,都会以为自己获救了。
能代表昆山出战的小辈有谁?
对手实力强横至此,还要连打三场。
乔扶听总算知道先前那人为什么看自己一眼了。
他早就清楚陈孟亭的安排。
众人的目光,犹犹豫豫,最后聚集在她身上。
你愿意出战吗?
你能打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