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逐渐浮现精明之色。她稍稍撩起车窗上的红色帘子,小声询问跟在车旁的尘霜,“孤记得今日永安门下是严侍卫当值,对吗?”
尘霜思索须臾,“似乎是严侍卫,他逢双数当值的。”
炽遥了然。
宫里难得有喜事,守门的侍卫也来凑个热闹,沾沾喜气。炽遥一路过来被拦了两次,皆是守门的侍卫找她讨要彩头,她也尽数给了。
既是严侍卫当值,不管走到永安门下他是否会拦下轿辇讨彩头,炽遥都打算吩咐人停轿。
不过,严侍卫是个雁过拔毛的主儿,哪里有占便宜的机会,哪里便有他。
行至永安门下,炽遥还未来得及吩咐轿夫们停轿,严侍卫带头拦下炽遥乘坐的轿辇,“炽遥公主!”他隔着喜轿唤她,“今儿个是您的大喜日子,您可不能抠门,好歹赏点钱给我们买酒吃,沾沾您身上的喜气儿!”
他手底下的侍卫们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尘霜早有准备,她解下随身携带的荷包,从里头抓出一把碎银子,笑呵呵地招呼那群拦轿的侍卫,“都有都有,我们殿下早备好了。”她把众人都引到旁处,“来来来,这儿亮堂,都过来这儿领喜钱罢。”
严侍卫正要跟着去,炽遥挑开一侧车窗,撩起遮挡面容的银绦丝,柔柔唤他,“严侍卫。”
见着那张粉黛轻遮的脸,严侍卫顿觉走不动道,他问炽遥,“公主有何吩咐?”
没同他客套,炽遥翻转手腕,把手伸到他面前,“把孤的镯子还回来。”
严侍卫只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啊?”
炽遥冷眼睇他,“镯子给孤。”视线从他腰间掠过,染过的眉微挑,“孤瞧见了,那夜给你的镯子就在你的荷包袋子里,圆溜溜的一圈。孤不是让你收妥帖了吗,你为何随手便放进了荷包里,若是磕着了可怎么办?”
严侍卫这下明白了,炽遥这是找他要东西来了。真是笑话,送出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他沉下脸,刚准备说难听话,炽遥抢先一步道:“先别急着说难听话,孤不爱听的。”
恢复素日里清冷的气度,炽遥正脊坐于喜轿中,慢悠悠、却又字字戳心道:“你是黄门侍郎的儿子,从小见多识广,应当分得清轻重。皇上恢复了孤的身份,将孤嫁给凌太傅——是,世人以为孤是在往火坑里跳,下场注定凄惨,可世事难预料,没准这恰是孤的机会也说不准。”她抚摸自己的脸庞,“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严监使,您说,孤是不是美人儿?”
严监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根本用不着回答。
炽遥笑着看他,“严监使要不要赌?赌凌太傅抛弃孤,由得一朵花枯萎在他的后院中;或是与孤日久生情,甘愿为了孤做任何事?”
她笑得若春花般灿烂,眉梢眼角皆是风情,严侍卫恍惚望着她,精神一时难以集中。
这真是他前些日子见到的那个楚楚可怜的贵女吗?
眼前人明明是沾不得碰不得,只能远远瞻仰的玉叶金柯。松语文学Www.sywx8.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