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若在宾客中失态,有辱的就是阁下的门面了。 ”
“自然自然。失礼之处,万分抱歉。祝您今夜愉快。”
二人在继承人的注视下快步离去。管家垂头等着少主人再度迈步,却迟迟不见对方有任何动作。
“……大少爷?”
回应他的是未来家主砸在墙壁上的重重一拳。
管家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查看少主人是否受伤。
“仗势欺人的混账。”
阿图瓦雷尔任管家翻弄,怒气逐渐在冷静的语调中蒸腾出来,“凭着教皇陛下出身盟友家族,竟然敢到福尔唐家的宴会上来搬弄口舌。真该在宾客面前把他那丑恶嘴脸揭发出来!”
管家摇头,继承人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这样对谁都没好处。宾客们不会愉快,家族的名誉也会受损。对错之前,先是利弊。可是,”他的拳又握紧了,“凭什么恶人总占尽好事。”
“——而好人总吃尽苦头。”
弗朗塞尔的目光投向友人的左臂。那条胳膊替他挡过一箭,受了贯穿伤,不太容易愈合。
“是啊,搞得脱衣服都不方便。”
奥尔什方开了门,轻快地带过话题,“劳驾,帮帮忙,单手不好解这些扣子。”
金发男孩帮他的朋友解开一排裹着绸缎的小圆扣:“谢谢你。”
“反了吧?谢谢你才对。”
“不。我知道你让我说出来是什么意思。说出来,确实也轻快了不少。”他抬头望向对方的眼眸,“但是,你又怎么办?你接过我的烦恼,谁又来接过你的。”
“不是这样。”新爵士摇头,“这其中没有什么你的我的。安慰你的话,也说给我自己。”
他褪掉外套,“要说不难过、不委屈,那不可能。但是有些事,即使能预见会被误解、会被质疑,仍旧必须去做。会不会得到嘉奖、会不会丧失生命,都一定要去做。做了,即使没做成,仍问心无愧;不做,却是一生后悔。”
弗朗塞尔帮他又解开一排内衬马甲的扣子,听见友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和你的安全相比,现在这些流言蜚语,又算得了什么呢。记得吗,当初是你告诉我,身份和友谊没有任何关系。那么现在,你也不要再为与自己无关的事自责。”
金发男孩手中动作一滞。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是你太容易被看穿。”奥尔什方双手盖到年少友人的耳朵上方,“‘如果我当时再小心一点’,‘如果我的剑术更好一些’,‘如果我更早一点提醒你’……快住脑吧。”他轻轻摇动弗朗塞尔的头,“按这样的思路,你是不是要一直想到‘如果我们没有成为朋友,他就不会有如此遭遇’?那——我可就要生气啦。我生气的后果有多严重,你可亲眼看到过。”
弗朗塞尔终于抬头露出笑容:“饶命啊,骑士老爷。”
“害怕了吧。”
“怕了怕了。”
新爵士把手放下来,摊开在两人之间:“我也是。自那之后,我有时候也会突然害怕一下自己。”
杀人的感觉并不愉快。
无论因由为何,生命消逝在手中,“罪有应得”不会让这个事实变得美好。外界的臆测可以被忽略,心灵的震荡却一时半刻无法平息。那种缠绕全身的粘腻恶心,嘉奖和宴席都无法将之洗去。
“——但该对他感到害怕的是作恶之人。”
阿图瓦雷尔看着大厅的方向,“想用他的出身来挑拨我,真是愚蠢至极。”
“大少爷……”
“我不是在维护他。”继承人快速地说,“只是觉得可笑。自诩高贵的人,脑中都是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