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紫云小苑,日光清澈。
聊完了紫云木的事,这个兰陵公子袖子一甩又不理人了,只心无旁骛地做自己那些舞文弄墨的事去了,等到林慕遥安排好了侍女在案上摆菜,两人于一室内“食不言寝不语”的,安静地用餐,一时寂寥得很。
林慕遥望着对面温雅端方的白衣男子,不禁一脸苦大仇深,心道:怎么又是个闷葫芦?说到感兴趣的才陪人多聊几句,不感兴趣的连嗯啊都懒得应付。这些天频频遇到这些人,什么太子啊,花雪玉啊,兰陵啊,都是一模一样的性子!
敢情这京城的人都好这一口,不过呀,这样清新俊秀的人儿,就这么静静看着也是无比赏心悦目令人愉悦的!
林慕遥用嘴叼着木筷子,眼神上下其手地打量着兰陵公子,只见他执着勺一小口一小口地送到嘴里,简直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
他怎么都不动那些点心?林慕遥奇怪地又看了一会,果真一点没动,一碗白米粥就这样一点一点细细缓缓地吃完了。
林家清廉,日常三餐其实十分朴素。林慕遥记得他老爹有一次在饭桌上骂他,说:“要是打起仗来,北边的将士温饱都成问题,如今在京吃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哪有那么多挑挑拣拣的。不吃就给我滚!”
于是按照林家伙食按大约一碗白粥两个包子就是林慕遥的早饭了。不过今日桌上点心虽算不得奢华,可也是相当丰富的,有城东街头的红烧狮子头,梨花巷子里的水晶蒸饺还有城北的丁记肉包子。
这可是林慕遥一回家就特地吩咐好林伯买回来的,挑的都是最有名的铺子,就怕怠慢了他。
总觉得举止这样精致嘴这样挑剔的人儿不太好养活啊――
林慕遥皱着眉筷子都快咬得起毛了,忍不住夹了个饺子放进他的碗里,琐碎的说叨:“我知道你大约生在富贵人家生活优渥,这样的早餐是看不上眼的,可你好歹吃些,我们家向来按时按点吃饭,午饭还早的很,等不到午饭你就会饿的。”
缓了一下,又道:“我爹刻板,就算加菜估计你也不爱吃。要不你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明日带你出去,给你开小灶好了。”
做客一场,总不好在将军府还把人给饿瘦了,再说本来就这么瘦了,身子骨又弱不经风的,真让人为难呦!
唉,看样子寻常的吃食他还不吃!那他平时都吃些什么呢?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难道吃花瓣饮露水的吗!
林慕遥一肚子哀怨,心道:“怎么我这偷个人回来,却像是偷了尊佛回来,供着养着还要讨好着,这干的什么事呦!”
兰陵淡淡望了他一眼,眼神似乎看透了他眉目蕴含的所有情绪,盯着碗的目光犹豫片刻,随即换了筷子认真的吃完了碗里那个蒸饺,停了筷子,凝视着林慕遥诚恳道:“并非林小公子招待不周,是兰陵饮食多有禁忌。日常三餐一碗白粥即可。”
林慕遥被带有微微歉意而又有诚意的眼神噎了一下,一口狮子头卡在了喉咙,难受得紧。
其实林慕遥想了很多原因,什么生气,胃口不好,肠胃不适,连他怕菜里有毒这种的都想过了。可单单两个字――禁忌是个什么意思?不能?不敢?还是不愿?
算了算了,谁让他笨到以为这兰陵公子觉得狮子头里有毒所以傻傻的使了吃奶的劲狂吃,这会儿不禁噎住食道还牙疼得厉害。唉,不过这人说话说三分藏七分,心思想法藏的比海还深,和这人猜下去,林慕遥不是被自己气死,就是被自己蠢死!
鉴于此,林慕遥抓住杯子猛喝了几口茶水,这才觉得喉咙舒服些,刚想问,你有啥禁忌时,门口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随后绿罗裙一晃,只见林清和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一边行礼一边语气急切地对林慕遥说:“外面闹事的人被林老将军带进来了,这会子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