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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王庭,汗王哈尔楚克得燕王妃信后,勃然大怒,当即命人将汗妃杜海月唤来,将信掷她足边,厉声质问:“这便是你兄长干的好事!我好心收留,分他牛马人口,他却不知满足,插手族内事务,挑唆生事!你们兄妹两个,安的什么心?”

    杜海月拾信细读,顿时面色青白,强辩道:“他是我嫡亲兄长,你本就该收留!燕贼镇压蒙古多年,你们一味软弱有何用?兄长不过替你们出口气罢了,何错之有?”她过去隐约知晓杜景报仇的意图,却不知他到底如何打算,今日事发,方知事态已至此境地。

    哈尔楚克气煞,指着她道:“他哪里是为我?不过为泄私愤!真当我不知你们杜氏的龌龊事吗?我既答应慕容檀,互不侵犯,自该言而有信!”说罢,当即要唤各部首领入内,共同点兵,追击阿岱。

    杜海月出嫁至此,始终未改闺中脾性,闻言气血上涌,口不择言道:“什么言而有信?我看,你分明是记挂着那郑氏!你道我杜氏龌龊,你比我又好到哪里?堂堂汗王,还不是只能深夜暗睹一幅破画像,满足你龌龊的心思?”

    她自来骄纵惯了,尤其近来在蒙古,哈尔楚克尚因她是大齐侯门贵女而敬她,倒让她刚在燕王府得的教训,都统统抛诸脑后。

    殊不知,寻常事哈尔楚克可纵她,如此直接的羞辱,却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他气得满面通红,待她一阵抢白后,才一掌劈向桌案,生生削下一角来,厉声威胁道:“你这疯妇,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他的确思慕燕王妃不错,也的确命人悄悄画了她的画像睹物思人。然此乃他强压心底的隐秘之事,断不能被揭露,杜海月如此不知分寸,实在该给些教训。

    可她犹不自知,嘴硬道:“怎么,被我言中,恼羞成怒了?我兄长此去岂不正好?破了北平,将那郑氏掳来,供大伙儿乐一乐。你们这些鞑子,怕是没见过比她更柔弱的中原女子吧——”

    啪——

    哈尔楚克再难容忍,一巴掌将她打得歪倒,狼狈不堪。

    “你也是个中原女子,怎一点温良柔顺的品性也无?竟说出这等不知廉耻的话!”他令帐外侍女入内将她架起,威胁道,“我从前敬你是燕王表妹,给你留些面子,若再如此,这汗妃之位,便交给他人吧。”

    说罢,不顾她惊愕恐惧的目光,大步离去。

    ……

    阿岱的人马自蒙古草原一路挺进,不日便兵临北平城下。而另两边,慕容檀与哈尔楚克则各领援兵奔赴北平。

    阿岱显然知晓北平城中兵马不多,一上来便集中兵力,自南门猛攻。

    幸而北平多年驻防,城墙坚固,祝鸿只命人紧闭城门,保存实力,自城楼上投掷石块,不教蒙古人登楼,将其挡在城外。

    如此数日,阿岱猛攻多次皆未下,渐渐不再强攻,而改围城。

    偌大的北平城,被蒙古人围得水泄不通,城中妇孺等皆不得进出,城中储粮仅得供月余,眼看半月已过,援兵未至,围城之中更无法与外界通信,一时人人自危,气氛异常凝重。

    守城将士虽士气不减,城中百姓却难免恐慌,连仍留北平的朝鲜二质,都悄然扮作寻常百姓,从驿馆出逃。祝鸿将其擒获时,二人正躲在城墙根儿,默默等着城破奔逃。

    众将士冷眼望着这二小国王族如此狼狈,只管将其押送王府,交由王妃亲自处置。

    李芳姬原只待远在故国的世子妃入北平换她,却不料遭战乱,此刻正愤懑不已,被押至宋之拂跟前时,挣扎扭动道:“放我离开!燕王早说过要将我送离,我不过早两日罢了,如何你们大齐人这般不讲信用?”她目光划过宋之拂微凸的小腹,“眼下情形,燕王前线吃紧,正是关键时刻,断不会回援,你我都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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