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裴谦之名屹然在榜首,方家的仆从们都乐疯了,周边亦不断有人上门拜访,恭喜方子亦有一个当了状元的好友,不久必然飞黄腾达。
迎来送往,方子亦笑得脸都要僵了,裴兄高中自然是值得庆贺的事,只是他高中,与方家飞黄腾达有何关系?他家不过是让裴谦借住了几年罢了,况且裴家对方家还有恩情,借住不过是还了恩情罢了,如今不过是两不相欠。
不对,他还欠裴兄两次人情。
可子君会在意那小小的两次人情吗?
婚期渐近,裴谦却依旧没有回来,方子亦想,他估计在京城定居了吧。
整个方家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婚礼所需的物什,母亲来看过他几次,每次都用担忧的眼神注视着他,他只能逞强,硬说“无事”。
书案上裴谦的信已叠了一摞,近日的信中都是在说要推迟回来的时间,又给他讲宴上珍馐与趣闻,方子亦看着,却只感到索然无味。
他应该不会回来了。
方子亦抚摸床边挂着的喜服,缎子织成的喜服柔软合身,上面的图案是母亲带着仆人们赶出来的,两只鸳鸯在正中戏水,憨态可掬,袖口纹了牡丹纹,一针一线都是母亲的心血,他却欢喜不起来。
明日便是成亲的日子了,他也该放下心防,试着去接纳那个从未见面的新娘了。
方子亦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这是刘家退回来的彩礼。”门房用袖子擦着汗,对方子亦解释道。
方子亦穿着一身红色喜服,呆愣地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几大箱珍宝,这是他之前送去刘家的彩礼,原封不动地,被退回来了。
“刘家说要退亲。”门房感觉有些热,脖子上的汗簌簌地流,手在方子亦眼前挥了挥,“少爷,刘家,退亲了。”
“为何?”方子亦问,依旧是难以置信。
“听说是二小姐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考了功名回来提亲了,刘家欢天喜地的择吉日嫁女呢。”
“那米呢?”
“米他们也不要我们还了,说是赔礼。”
“没说别的了?”
“没说别的了。”门房诚恳道,“哦,不,还有说恭喜裴公子考上状元。”
“这就退亲了……这就退亲了?”方子亦转头回书房,一路念叨着,活像疯了魔。
不用娶刘家小姐了,米也不用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莫不是还在梦中罢?
方子亦掐了自己一把,是真的,他肯定。
刘家算的吉日,还真是他的吉日!
方子亦欣喜若狂,恨不能上天与日并肩。
“少爷?少爷!”
“啊,何事?”方子亦冷静下来,才发现门外站着信使,不知站了多久,神色满是无奈。
“裴公子的信到了。”
“拿来拿来。”
他接过信,封中掉出了一张小巧的纸,他放在台面上,先看了裴谦的信:“
启信安,吾不日将至,才知卿之亲事,同榜之人闻之,却道卿欲娶之人乃他心中之人,二人暗结情愫,恐无功名,不得为良配,此次归去即向其父提亲,实在奇也怪哉。
吾亦望心上人为女子,惜其亦为男儿,若非如此,吾必定先结良缘,再取功名。”
方子亦面色古怪,抬头望向信使:“此信当真是裴公子所写?”
“是。”信使回答,“可是有何处不妥?”
何处不妥?何处都不妥!子君兄可没和他提过他的心上人是男子啊!
方子亦按捺着心情继续看下去。
“吾与其相遇于总角之时,家父带我拜访其长辈,吾于庭院中见其,婷婷于花间,煞是可爱,与其玩耍,甚通吾心,与其私约了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