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没田舍,汝可安否?
近京之城甚是繁华,夜不禁,张灯候客至天明,妇人携孩童街上游耍,男子随妇,和乐融融,愿有一日携君至此一游。
……
不必牵挂,汝多珍重。”
阅毕,方子亦提笔回信,写了两句,皱起了眉头,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再取纸重写,仍不满意,重复四五次后,终于写了一句“吾安,勿念”交给信使,又命仆人取了些银子给信使,委托他转交些银钱给裴谦。
看着信使远去,方子亦抚额躺在椅上,一阵疲惫袭上心头。
方子亦独自坐在马车上,这次没有了裴谦随行,脑袋靠着车厢,马车晃一晃,脑袋便被磕一磕,他无比想念裴谦的肩膀了——再硌也比老是撞木板好啊。
一路撞过去,到了刘邸门口,方子亦整个人都被撞清醒了,他摇摇头,从怀中掏出梳子,把头发仔细梳梳,才出了车厢,跟着刘家仆人去见刘行东。
刘行东依旧是那个模样,拿着茶杯大老爷样坐在太师椅上,只是这次没有晾着方子亦了,手一摊,给方子亦指了个座。
“我就开门见山了,先生,我需要三十石米,若是不足恐怕还要多一些,老爷可否出让些则,在利息上我必会给足先生。”
刘行东拿起茶盖刮了刮杯中的茶沫,喝了一口,才不紧不慢道:“我不要你利息。”
“那……”虽然来之前已经猜到了,然而他看不穿刘行东的算计,只能老老实实发问,“您提个条件?若我能办到,必会去办。”
老爷子放下茶杯,双手搭在腹上,精光熠熠的眼直直盯着方子亦,方子亦慑于气势,却不服输地挺着腰杆,然而下一刻还是塌了下去。
“我要你娶烨儿,只要你娶了她,不用利息,这三十石米便当做嫁妆给你,你可要好好考虑一下?”
烨儿是谁?刘家的二姐儿,近来有传闻说和一人私通,怀上了他的孩子,刘老爷子被气了个半死,打又打不得,只能寻个人家把二姐儿嫁过去。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方子亦突然觉得头有点疼——他倒是不计较,多了两口人罢了,夫人娘家还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勉强也算无可挑剔的。
可他是个断袖啊!
“先生不曾听过传言?”方子亦苦笑着说。
“什么传言?”
“方家独子是个断袖的传言。”方子亦道,“我确确实实是个断袖,给不了贵千金幸福,何况您家女儿恐怕也看不上我吧。”
刘行东哼了一声:“她看不上?她就能看上一个账房先生!看上就算了,人还跑了!”
方子亦:“......”
“就说你娶不娶吧!娶,这三十米你拿走,我分文不要;不娶,便不要再提了。”
刘家是士绅人家,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个个知书达理,娶了,方子亦自然不亏,可是不娶,方家传承了三代的生意便要垮了。
方子亦犹豫了,捻着手指艰难地说:“可否……给在下一点时间考虑?”
刘行东斜了他一眼,若不是方子亦家是富贵人家,又与裴谦有关系,他可不会考虑此人。
但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一盏茶时间,一盏茶时间后我要收到你的答复。”说着,刘行东站起来,走了出去。
方子亦独自坐在椅上,沉默着。
一盏茶后,刘家仆人前来,他点了点头,离去了。
裴谦与方子亦依旧有书信往来,方子亦不愿裴谦为他发愁,便独自咽了这件事,只报喜不报忧。
成亲的日子定在半月后。
那时子君兄也该回来了吧。方子亦想。他要如何与他解释这件事呢?
又是几日,会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