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平静的日子对于多年颠沛流离的沈沉璧来说,绝无仅有。
掌中茶盏略烫,温温润润的泛着茶香水汽,院落里槐花已落,满眼的郁郁葱葱。
一切都那么和谐,就像是早就谱好的曲子,只能手指拨动就能听到,但在听清曲调的时候,仍旧让人怦然心动。
所有都平和下来了,就好像这么多年来的辛苦都只是为了这一刻能安然的作为他的女子,待在他的屋子里,等着他回来。
这该是多少平凡人家普通的常日生活,却是沈沉璧多年来心心念念却得而不到的。
眼前一暗,抬头撞上岫玉嗔怪的目光。
“小姐是想晒坏了?”岫玉转了转伞柄,挪到她身侧,“大夏天人家都往冰屋子里跑,哪有还坐在大太阳下面的。。。”
“日头好,晒晒长个子。”
岫玉脸一鼓,撑着伞往旁边儿一躲,把沈沉璧晾在大太阳下面。
“这就记仇了。。。”
沉璧眯起眼睛,抬手略略挡在眼前。
卿卿早年经历饥荒,营养不良身子瘦弱,就算后来被燕丰非调理过,但幼时根基不稳,就算习武也弥补不了。
身形矮小,才刚刚到沉璧耳畔,这是她一直计较的事儿,如今被沉璧点破,自然心里不舒坦。
鼓着脸小巧玲珑的样子着实可按的很,沉璧禁不住伸手去逗弄她。
捏捏脸颊,捏捏鼻子,肌肤触手温润却不细腻,眉目间也略带风霜,本该是在家里簪花待嫁的年纪,却被淘漉成这般历尽千帆的样貌。
自己虽然从万人坑的旱灾中救了她,却也让她成日为自己担惊受怕,甚至习得了女儿家少学的武艺,多少也是亏了她的。
“还能捏出个花儿来啊?”岫玉见她神色不对,“怎么,哪儿疼?”
“没有没有。”沉璧莞尔,“就是想着我们家卿卿长得这么可爱,以后配人可要好好寻。”
岫玉脸一红,小脚一跺,把伞往沉璧手里一塞,一轱辘逃也似的跑掉了。
丝帕盖在面儿上,浓烈的阳光穿过斑驳树影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丝丝缕缕的环绕着她的指尖。
“夫人。”温吞熟悉的声音,沉璧略略侧身,却没有在意,“不用伺候。”
“夫人。”
来人意外的锲而不舍。
掀起一角,她眯起眼睛。
“夫人。”来人恭顺有礼。
“你长得跟透真像啊。。。”
“我就是透。”
“。。。。。。”
事实证明,这个世间根本不存在什么平静的日子。
阿透的确是燕丰非的人,也算有几分能耐的,能混进宫里来。
他给沈沉璧带了个信儿,一个如果晋虢策察觉到一丝半点儿就会勃然大怒的信儿。
燕丰非就在琼州,他是来寻她的,他带来了鲁公的手谕,她必须要去。
跟岫玉通了气儿,换了改好的月白袍子,扮作男装,堂堂正正大摇大摆的就往南大门去了。
本以为出宫很难,没成想晋虢策早就吩咐过,上上下下从端茶倒水的到看守大门的,都对她都恭敬的了不得,很容易就出宫了。
见到燕丰非的时候,他同常日并无一二,仍旧是那件紫袍,仍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样貌,除却有点消瘦,几乎没怎么变。
隔着几步距离,他的手都颤抖了,看来他已经听出了她的脚步声。
“沉璧。”
他伸出手,却被沉璧不着痕迹的躲过。
“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他觉察出她言辞中的距离,默默的换上干巴巴的笑容。
气氛猛然尴尬起来,两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