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汉离开后,杨清芷在雅间里又坐了片刻,方才起身准备离开。
刚一走出雅间,就听见左边方向传来开门的声响。
隔壁雅间居然有人在,为何此前一点动静也无?
她心中一动,扭头看去,就见一袭紫袍的赵乐谨面无表情地从门内慢慢走出来。
紧接着,廉铮从赵乐谨身后探出头来,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杨二姑娘,这么巧啊!”
如果廉铮不说这话,杨清芷还真以为是个巧合,听了之后,反倒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是啊,真巧!”
杨清芷顺着廉铮的话说道,然后往后退开一步,轻垂下眼帘,让他们先通过。
很快,赵乐谨身上那袭锦袍的一部分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然后……不动了。
杨清芷微蹙了一下眉,正奇怪他为何不继续往前走了,便见深紫色的袍幅动了一下,但并未从视线中消失。
而是……
它的主人转过身来,面对着她,淡淡的目光落在她的头顶上。
杨清芷心头一紧,他想干什么?
等了片刻,不见对方开口或有所动作,她按捺不住抬起头,他却在这时突然转身走了。
他刚才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杨清芷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朝赵乐谨的背影撇撇嘴,小声嘟哝了一句:“莫名其妙。”
一回头,却见廉铮端着一脸怪异的表情看着她。
杨清芷朝他微微一笑,问道:“廉小将军,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廉铮随口答道:“来了有大半个时辰了。”
这么久!
他和赵乐谨是否听到了她和王汉之间的谈话?听到了多少?
她想问,但又怕他们其实什么也没有听到,她问了反倒弄巧成拙,引来怀疑。
廉铮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对着杨清芷抱了抱拳,就迈开大步去追赵乐谨了。
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杨清芷发出一声轻叹,决定以后行事必须谨慎再谨慎,万万不可以再出现今日这种情况。
密谈之时,隔墙有耳。
若对方居心不良,将其作为把柄要挟她,徒添麻烦。
幸好今天遇到的是赵乐谨和廉铮。
前世赵乐谨铲除异己时,手段是狠辣了些,但他从不屑于使用阴私的招数。
至于出身根正苗红,光明磊落,仗义助人的廉铮,她就更不用担心了。
第二天,春柳借住那户人家的妇人去了一趟回春堂,带回一副落胎药。
当天夜里,妇人将熬好的药端进屋中,招呼坐在床边发呆的女子:“春柳姑娘,过来喝药。”
不见对方有所反应,她拔高声音又唤了两声。
春柳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慢慢走到桌边,盯着那碗黑漆漆犹冒着丝丝热气的药汁,露出迟疑的神色。
“可以不喝吗?”
“少爷说了,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不能要。你还年轻,没了这个孩子,以后还可以再生。”
这妇人是颜庆的乳母秦氏,颜家家道中落后,颜庆在杨家寄人篱下,她还是改不了以前的习惯,依然称呼颜庆为少爷。
秦氏边说边走到春柳身后,将她按坐在桌前,强硬地将药碗塞到她的手里,“你可别犯傻,快趁热把药喝了。”
手轻抚着仍然平坦的小腹,春柳还是犹豫不决,她舍不得这个孩子。
万一是个男孩,那可就是颜庆的长子。
生下来,她便可母凭子贵,奠定自己在颜庆心中的地位。
秦氏等得不耐烦了,劈手夺过药碗,一手用力掰开春柳的下巴,另一只手将碗边对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