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面。”
魏长风一只手端着面,另一只手搔搔头,笑得傻兮兮,“你一定饿了吧,面刚煮好,你快趁热吃,可别浪费了你家小爷的好手艺。”
“鬼的小爷。”我伸手要接碗,他却身形一闪躲开,将青瓷碗放于桌上,哄孩子般说道:“下床吃,瞧你懒的,都快烂在床上了。再说了,这碗烫着呢,我倒不怕你烫到手,是怕你本来就丑,万一烫了以后更丑便愈发没人肯收你了。”
“瞧你说的,好像我能臭在家似的。”我叹口气下床,知道那厮嘴硬心软。
那厮却正色瞧我,半真半假地说道:“若真没人要你,我要。”
“算了吧,我可不当偏房。”
“当什么偏房?江湖儿女讲究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以啊,你就收着你的油嘴滑舌,与明珠一生一世一双人去吧。”
我笑着打开碗盖,令那热气蒸腾着我的脸。碗里的热气像一只只小妖精,随着我拿开囚.禁了她们的碗盖,便都争先恐后的自碗中窜出来,一路扭着腰向上,直达棚顶。
面很好吃,魏长风果然从不诓我。
“小段,我要离开几日。”魏长风打断我乱七八糟的念头,开口道。
“嗯,去吧。”我大口吃着面含混不清的回答他。
“你就不问我要去哪?”魏长风似有些悻悻然。
“你总有你的道理,我相信你会快去快回。”我只好放下筷子安抚他。
果然他便展颜,最后叮嘱我,“这几日你老实在家呆着,别到处乱跑,我很快回来。”
“好。”
他得了我许诺方离开,而当我吃完了面,便想到了办法。
要解决问题就要回到问题的起点。
所以,在午后,我便站在问题的起点。
中街尽头的木板房今时与往日不同。想不到几日前还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地界,如今却是一片繁华景象。
第一间木板房被人认真的打扫过,门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些字,我大略看过一遍,无非是些向沈南青表达爱意的肉麻话。
木板房的墙上贴着沈南青的画像,有许多张,密密麻麻的画像是他各个角度。或侧身或正面,或凭栏或端坐,甚至还有一张只是背影。
那些画像贴在木板房的墙上,便聚拢了一些姑娘,大姑娘小媳妇们用手中的小帕子给那些画像上的沈南青仔仔细细的擦脸,嘟囔着:“都弄脏了。”“可别晒到。”一个比一个更要神经兮兮。
更有甚者,也不知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居然带着画师,来了以后便清场赶走了那些痴心一片的大姑娘小媳妇,便有小丫鬟搬了椅子打着伞,令小姐做好,小姐手持圆扇挡住半边脸,令自己画师画一张与沈南青的合合画像。
我这一路走来,听得最多的是沈南青的种种英雄事迹,他的喜好,他的弱点,他的六载饮冰,甚至在不空山的许多小细节,都在人群中口口流传。
就连他曾说过什么话,都被人们扒皮捏馅的分析个不停。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沈南青?不就是那个小白脸,凭着自己长得好看,就出了名,说不定就是个绣花枕头。”
“他啊,我知道,心思重着呢。装的像个小白花,其实一肚子坏水。能把你们吃了还不吐骨头。”
“沈南青,听说他在不空山有金主,不空山有点名气的哪个没有金主,那地方脏着呢。”
“我说他郎心似铁是真的,昨晚上那么多小姑娘喊破嗓子喊他的名字,你看他回头看一眼了么。就是个狠心的,喜欢他,有你们哭的时候。”
“我七大姑家的表姐的夫君的表妹认识不空山的厨子,他说沈南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