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点了灯,火的温度给靠近灯芯的磷粉提供了自燃的条件,立刻就会蔓延着烧起来。
但这也怪不得崇仪,因为任何一个正常人,一进门时闻到了异样的气味,就是再警惕,想必也会第一时间去点灯看个究竟。
很快寝房四处都着了火,两人转头就往寝房外面跑。
却在这时,开敞着的两扇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给关了去。
崇仪跑到门口,用力地拉了两下房门,没拉开。
她踢了两下,也未果。
房门被关死了。
不光是房门外,就连墙侧边的几扇窗户也被关了去,正有人不断用结实的木条从外面封死。
这种情况下,孟娬反而很快地镇定下来,变得极为冷静。
最终太后还是没忍住,在她自己的地盘上就动手了。看来是真的很想除去她啊。
想一场大火,把她烧死在这里,连骨灰都不剩。
崇仪正欲强行突破,被孟娬拉住了去。
崇仪回头看她,见她眼神清冽幽凛,便是熊熊火光也暖不了。
孟娬道:“冲出去了又能怎么样,顶多是你点灯不小心而造成的一场意外。”她伸手指了指头顶,“我们从上面走,好好地应付一下这场意外。不然我在这里憋屈地待了两天不就白待了么。”
崇仪忽然想起孟娬说过的,都在同个屋檐下,要遭殃就一起遭殃的话,瞬时也从暴躁中平静了下来。
房里浓烟滚滚,孟娬动作疾速地把包袱里的衣裳拿出来,跑去屏风后面的浴桶边就一把泡进去。
正好今早她有起床沐浴,眼下浴桶里的水还没来得及倒。
湿衣服一捞出来,她和崇仪一人披了一件。两人又扯了一条将将烧起来的布幔,一把浸在水里灭了火,又借着水的重量,把那布幔往上扔,套住了寝房上方的横梁。
水迹缠绕在横梁上,在火光的映衬下湿亮湿亮的。
孟娬和崇仪用湿布掩了口鼻。不然吸了浓烟呛了喉咙,得好几天说不了话呢。
这种事她以前经历过,眼下再发生一次时,就显得相当的得心应手了。
孟娬扯了扯湿布幔,沉着道:“你先上。”
崇仪刚想说话,她便又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是叫你先上去打通屋顶。我在这方面动作比你慢,我先上会浪费时间。”
她又不会轻功,肯定得抓着布幔慢慢往上爬呀。可崇仪就比她方便多了,轻巧往上几个翻跃,就能上去了。
但是崇仪却无法带着孟娬一起。倘若是带着孟娬往下飞不在话下,但要往上飞,无疑会很吃力,再者这布幔也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耽搁不得,崇仪照孟娬的吩咐,手腕缠上湿布幔便咚咚咚踩着墙,飞檐走壁地顺利上得房梁。
要不是眼下处境不对,孟娬一定会鼓掌叫好。
轮到孟娬自己了,她也手挽布幔,尽管身影灵活,但动作就慢了许多。有点像攀岩,抓着布幔一步步往上爬。
崇仪到了横梁上,无奈手上没趁手的武器,她便以手肘去袭屋顶的瓦片。
碎瓦稀稀拉拉地应声落地。
可还没扒出一个洞来呢,忽而旁边的屋瓦猛地从外朝里碎裂开。
崇仪和孟娬同时抬头一看,只见一道黑影势如长虹直奔而下。
下一刻,孟娬感觉自己身子蓦地一轻。
她再抬头时,便看见了殷珩的脸。
殷珩一手把她收紧在怀,一手在布幔上借力,双足往墙上一点,看似轻巧,实则力劲,几番跳跃,便已抱着她稳稳落在了房梁上。
在房梁上稍一停顿,他又抱着她跃出了屋顶,崇仪紧随其后。
孟娬靠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