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声来自一个中年男人,我知道的,这是已故的梅多斯家主——汉弗莱·梅多斯,我的父亲。
难道这就是我最为可怕的经历吗?我冷笑着死死捏住手心的冷汗,用痛苦驱散虚幻的责骂声。
而另一边,为首的摄魂怪已经逼近汤姆·里德尔,我倒知道他的可怕回忆一点也不比我少。也许他想起了自己的哑炮母亲,被迫在孤儿院生产后的凄凉死状,又或者那个软弱无能,毫无一丝怜悯之心的麻瓜里德尔?
汤姆·里德尔手中的杖尖始终垂下,他的冷笑渐渐敛去了,随着摄魂怪的逼近,他的神情愈发可怕。
他并不打算用守护神咒驱散这些吸食欢乐的怪物,而其他咒语也不能伤害到摄魂怪分毫,那么他究竟打算怎么做?
就在我正在推测的时候,面前原本背对着我的汤姆·里德尔却毫无预兆地转过身,那双黑眸子自上而下注视着此刻冷汗涔涔,面色惨白的我,而这股目光却是冷的。
我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他身后,摄魂怪腐烂的手指几乎就要触及到他的发梢。大批大批令人作呕的腐烂手臂缓慢而僵硬的向前伸出,滚动的黑袍仿佛要将里德尔彻底吞噬。
但他依然看着我,俊美无比的脸上带着一丝可以说是戏谑的神情,仿佛一个打算自杀的人漫不经心地展示着自己流血不止的伤口,他在邀请我见证这一刻——被摄魂怪包围的死亡。
就在我眼前——成千上万只摄魂怪如同嗜血的蝇虫,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几百只干枯腐臭的手臂按上里德尔的身体,随即将他彻底淹没在腐烂的黑袍中。
“汤姆!”
我几乎是失去控制地大喊,而翻滚的黑袍什么动静也没有。
我的魔杖僵硬地指着面前狂乱而腐烂的漩涡中心——这个由几百甚至几万只摄魂怪围成的深渊。
做点什么也好——我绝望地试图回忆起任何快乐的事情,任何快乐的事情。
记忆在我的脑海中不断翻滚,咆哮。然而我的杖尖依然光秃秃的,没有一丝成形守护神的影子。
我痛苦地跪倒在地——我的意志力太脆弱,我的魔力太弱小,甚至都不能施展一个强有力的守护神咒——为什么偏偏是守护神咒,为什么偏偏是面对摄魂怪?
冷汗一滴一滴地滴落在眼前的地面,摄魂怪们构成的令人作呕的黑色雾团还在不断的翻滚,仿佛成千上万只聚集在一起吸食灵魂的黑色蛆虫,正贪婪地享受着被他们包围在中心的黑魔王一点一滴的快乐。
等等——
我竭力试图拭去不断滴落的冷汗,我为什么要施展守护神咒?
原本麻痹的手渐渐恢复了知觉,一丝异样的平静包围住了我。
如果可以的话……我慢慢站起身,盯着不断盘旋的摄魂怪,我可以现在就幻影移形离开这里——离开阿兹卡班,我有魔杖,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会知道黑魔王在这里。
被上万只摄魂怪包围,他一定死了——甚至他的灵魂都会被吸食的干干净净。
目睹这个场景,所有人几乎都会意识到——汤姆·里德尔已经死了!
这个想法如惊雷一般炸响,我慢慢昂起头,注视着摄魂怪云团——不可遏止的冷笑却出现在我的唇边。
我明白了。
我平顺着呼吸,一点一点尝试着后退,等待着汤姆·里德尔如奇迹般脱离摄魂怪的包围,用一个强大的守护神咒让它们嚎叫着消失。
“汤姆?”我冷笑着呼喊,“你还活着吗,我亲爱的?”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几只摄魂怪渐渐抽离漩涡中心,它们仿佛在静静审视着我。
我站在那儿,感受着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