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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越州之时,也曾悬铃许下祈求与所爱之人琴瑟和谐、白首偕老之愿,如今万事转成空。唯一能求的大概只有父兄康健、岁月静好。

    踮脚要挂上铃铛,偏风与我捣乱,树枝摇晃,我怎也抓不住,忽然感到身后仿佛有一股温热的气流,一双手交叠取走我的金铃,那手宽厚不失柔腻光泽,才要道谢,那衣香又令我认出了他,木然收回了手,不知如何称呼,更不知如何相对。

    “大人怎么今日有心来天禄阁”

    “想来找本书,不料这儿落锁了。”齐韶轻松地回道,他帮我系好铃铛,退却几步,我暗暗松了口气,笑道“今日女儿节,不会有人的。”

    话逋一出口,我方才觉出暧昧,索性不言,双方各怀隐秘,风摇金铃,脆声骤响。风声送来软糯音色,依稀是从畅音阁那儿传来,妃嫔赏戏,正唱到游园那折,牡丹亭本是最爱,临川四梦中唯有此戏,唱词雅得不像戏曲,哀婉感伤。

    杜丽娘伤春,宫中女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宫墙外的美景这辈子恐怕都是无缘得见,我忍不住跟着哼了“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你唱的很好呢”

    我再受不住诡谲气氛,心一横跪下道“奴婢自知不如云韶苑的伶人唱得好,还请陛下回畅音阁去听戏。”

    沉寂良久,他伸手扶我,我倔强地要跪着,终究抵不过他的力气,被他扶起,我倔强地避开他的目光,他伸手取下我发鬓上沾上的辛夷花花瓣,叹惋道“你还是发觉了的。”

    “这金铃很漂亮,”见我不理,齐韶触及那金铃,金铃仿佛被他挠痒痒一般,发出轻响,他问道,“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冷冷回了句“骗了我这么多日,好玩吗”

    临近拂晓,淅淅沥沥地落雨,我睡得并不安稳,间或有的穿衣声,不耐地张开眼,恍惚还以为还在内药局,探手掀了半面花草云罗幔帐,朦胧地见到人影来往绰绰,正侍奉陛下更衣上朝。陛下听到响动,俯下身吻了我的额头,让我多睡一会儿。

    陛下离开上朝去了,我却再辗转难眠,躺了会儿,还是决定起床梳洗。两个宫女捧来湖绿色衣裳替我更衣,换好衣裳,我披散着头发踏着海棠云锦履下床,窗外幽光洒入,两个小宫女低头捧着面巾与茶碟默默上前侍奉我洗漱。

    洗漱完毕,我坐在妆台前,如往常一般从妆盒内取出梳篦,另有宫女不着痕迹地拿走我手中的梳篦,道“奴婢来梳。”大抵一盏茶的工夫,那宫女放下梳子,道“苏顺仪瞧着可好”她捧了菱花镜与我细瞧。

    绿云缭绕的朝天髻正中插着一支犀角牡丹簪子,两旁对称地用了四支花穗银钗,前额正中贴着一枚墨玉花钿,耳间一对银链红宝石耳环,衬着金线祥云纹湖水绿上裳,脖间一串南海珍珠项链挡住我的胎记与尚未消退的吻痕。

    “你唤我什么”

    “顺仪,”为首的女子福了福身,道,“陛下下旨,赐封娘娘为顺仪,奴婢素雪,还有这屋里的另外三个宫女也是一道赐下来服侍顺仪的。”

    我不免惊诧,沐安入宫一年,也才不过顺仪,我现在却与她平起平坐,这位置是否太高了。素雪抬头觑了我一眼,温然笑道“晚些时候,内侍省也会拨四个人过来,托顺仪的福气,兰若堂又要热闹起来了。”

    “是吗”我心下不安,依然浅笑着回应素雪。

    依照礼法,后宫妃嫔须得每日向皇后晨昏定省,以示妻妾和睦。然而皇后如今不问世事,闭门独居,由后妃代为打理后宫琐事,晨昏定省亦是由此免去。

    清晨无事,素雪便领我在兰若堂到处走动。兰若堂虽然是封锁的殿阁,然而馆阁纤尘不染,草木修剪齐整,显然时常清扫。我无意问起,素雪回禀,她与另三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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