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匆匆去往沈云霆住的正院竹兰轩,沈伯奎摸了摸颌下两撇小胡子,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去告诉老夫人一声,没有比较,就没有优劣,不然怎么更衬得颖怡的好?
既然沈珞言自己作死,那件事,他原本还有些为难,不知从何着手,现在,可是个好机会!
沈伯奎走进翠虹堂,迎面就见到沈云霆正从里面出来。
武定侯是武将之爵,沈云霆明明是次子,却越过大房承爵,一承爵就上了战场,这些年都不在京城,后来在边疆娶了妻,生了一双龙凤胎儿女。
沈伯奎要说心中没有嫉妒,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后来,沈云霆妻子死了,他派人把两个四岁的孩子送回京城。
但那个儿子沈恪在第二年元宵看花灯时候走失,侯府派人寻找,也只是在乱坟岗上找到一个已经被野狗啃得面目全非的和沈恪穿着同样衣服的小孩尸身,想是人贩子将其打死抛尸荒野。
他以为二房就此没落了,可没料到沈云霆在战场上战功赫赫的时候,宁国公府主动遣人前来说媒,为大公子任子希和沈珞言定下婚约。
宁国公府这两年正得圣眷,而且府上还出了一个贵妃,这桩婚事,京城谁不说武定侯府沾了光?却谁也没有想过,当年沾光的可是宁国公府。
好景不长,战无不胜的沈云霆竟然吃了败战,一年前潦倒回到府里,属于二房的辉煌,便再不复存在。武定侯府随着沈云霆一年前回京,已经每况愈下。沈家大爷沈伯奎走科举从文入仕,倒是顺风顺水,如今已经是詹事府正四品少詹事。可和宁国公相比,那也没眼睛看。顿时就风水轮流转了。
要说嫉妒,除了这两件事,沈云霆在他眼里,也就是个丧家犬罢了。
不过,婚事嘛……沈伯奎唇边掠过一丝轻嘲。
沈云霆对这唯一的女儿的婚事十分重视,婚期定在两个月后的初八。
虽然沈云霆心中觉得别人这样的眼光对女儿未必是好事,但是宁国公府的大公子的确是一表人才,谦和有礼的模样。他探过沈珞言几次口风,看着女儿娇羞喜悦的样子,知道女儿心悦任子希,只要女儿得到幸福,别人的眼光又算得了什么?
沈伯奎大步走进去,声音急迫,面色担忧地道:“母亲,二弟,出事了!”
沈云霆站在原地没动,母亲有事都是和大哥商议,基本上没有他什么事,所以他也没出声。
老夫人沉声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沈伯奎道:“是珞言出事了!”
沈云霆腾地抬起头来,脸色大变,道:“言儿怎么了?”
正在这时,沈颖怡已经回了府,匆匆到了翠虹堂,春杏一见到沈云霆,立刻跪倒在地,哭道:“侯爷,三姑娘扑向三皇子,奴婢实在拉不住,奴婢失职,侯爷饶命啊!”
沈云霆此时心急如焚,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伯奎见到沈云霆脸上变得苍白,心中泛起一丝快意,口中却愈发沉痛地道:“珞言掉到青柳河里了。”
沈云霆再也站不住了,匆匆道:“我去救人!”立刻就大步出门,他腿受伤,平时不觉得,此时一走快,瘸拐得就越发明显。
沈伯奎陪着老夫人假意安慰几句,见老夫人也并没有多担心忧急,便告退了。
沈伯奎走出翠虹堂,一眼就看见站在右前方假山后的沈颖怡,她根本就没走。
他走过去,压低声音道:“怡儿,你确定三丫头回不来?”
沈颖怡扬起一张精致的脸,她长得也算花容月貌,如果不和沈珞言站在一起,那也是娇俏明媚,艳光照人。她唇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道:“爹爹,任大公子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沈伯奎错愕了一下,接着,便如同吃了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