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还没来得及说,可是再这样下去,大师兄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几日,旧疾复发,即便是神元草在,怕是也回天乏术了,这一次会比之前的几次都更加严重,此行艰险!”
谢清霜眉尾微挑,嘴角噙一丝无奈的苦笑,“艰险?”
他转身凝望楚姜,“艰险又如何?你是第一次认识大师兄吗?他做的决定,这天下间何人能阻止?”
“可是……”
楚姜话音未落,谢清霜抬手打断他,“放心,这一次,我就将药引带回来。”
“师姐,你真能取到药引?”谢清霜眸色一暗,眸中闪过一丝狠厉阴森,“我要大师兄活着,就一定拿找到药引!”
楚姜不觉睁大了眼睛,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觉得面前这个大师姐有些陌生,记忆中她冷若冰霜,却孤傲温婉,这样的比喻多少有些自相矛盾的意思,可她却一直都是这样,冷漠,疏离,却不觉让人觉得温暖和端庄,他喜欢远远看看,似是她一颦一笑皆是神韵,这种神韵让人弥足深陷而不自知。
可是,今日不知为何,楚姜竟然在谢清霜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歹毒,楚姜一度恍惚,他总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怎么可能那?师姐的眼神中怎么会有深入骨髓的恶毒?
洛伽蓝倒是没想到,对她来说在九州找个人竟然成了一桩难事!难不成这天玑城还真让人长了本事?
她拧眉看着狂骨,站在樱都的城楼上,“好端端的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狂骨,你说她现在会在哪里?”
狂骨木讷的转了转头。
洛伽蓝也知道问了他也不会有答案,可是此时她真的不知道能去问何人,兀自咬牙切齿的嗔道:“这死丫头,别的学不会,倒是学了一身逃跑的本事,真是丢人!”
“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这个死丫头找出来,好好一个洛樱,我可不愿意看它平白无故落到别的人手里!”
狂骨鲜有忤逆洛伽蓝的时候,可是这一次,他不知为何,还是开口,似是询问,又似是只单单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闷声道:“若是洛樱继承给其他王女,主人加以威慑,难生变故,可若是洛樱真的交到二小姐的手上,不知二小姐可会对主人言听计从!”
洛伽蓝微微一愣,转头戏谑的看着狂骨,忽而笑了,“狂骨何时竟然兀自动起脑子来了?难得!真是难得!”
狂骨平日里少言寡语,今日亦是,言简意赅,“主人操劳,狂骨想为主人分忧……”
洛伽蓝忽而一愣,目光中的戏谑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怅惘,懵懂,好似这操劳她背负的太早,从未有人提起过,已经久远到自己都忘了,何为操劳?
你试过吗?
那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就好似日复一日的做一件本就希望渺茫,被称为九州笑话的事情,可是能怎么办呐?这是你存在的使命和意义……
洛伽蓝转过身去,从洛樱看去,九州起伏连绵,依山傍水,云岚半腰,好一副锦绣河山,只是如今分崩离析,虽说九州七国,可除去那隐于天玑城中的一处无国之境尚未开启,其余六国,玄姬,江赵,寒楚,月殷,南燕,洛樱,分庭抗礼,这景象已经长达二十年!
若是有一日,破镜重圆,山河重聚,世上没有玄姬,没有江赵,没有寒楚,没有月殷,没有南燕,就只剩下洛樱,该是多好?
为了这一日,操劳又算得了什么?
洛伽蓝终是冷笑一声,“虽是闹了些,终归是我妹妹,总好过外人,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也该让她好好懂事了!”
洛伽蓝知道,被疼爱包围的孩子是很难懂事的,可是如今天下形式错综复杂,她需要信得过的帮手,这世上如若还有什么能信得过的羁绊,血缘应是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