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有时闭着眼睛,总觉得右眼皮跳的厉害,正想着传祭司过来占一卦,凝神时,忽闻一阵蹑手蹑脚的细微响声,似是有人靠近,他闭着眼睛,耳朵一沉,就听出了脚步的来源。
东方凌娜拿着一根孔雀毛凑过来,正要去搔殷有时的鼻翼,想他定是在这里打盹,还能喜怒他一番,煞是好玩儿!
不料,殷有时竟一把抓住了东方凌娜的手腕,回手一推,就将她按在身旁的蒲垫上,东方凌娜不悦的撇嘴,嫌弃的扔了孔雀毛埋怨道:“没意思,殷有时最没意思了!”
殷有时懒得理他,依旧阖着眼,仔细感觉着右眼有一搭无一搭的跳动,嗔了句:“你别吵。”
“我吵什么了?我不过觉得你应是在打盹,想叫醒你罢了!”
“我总觉心神不宁,右眼跳的厉害,唯恐我们的婚典出现差错。”
此言一出,东方凌娜果然就消停了,顿了片刻才道,“七哥让人传信来了,唤我回北姬。”
殷有时窦然睁开眼睛,神色中三分惑,两分疑,剩下的应是恐惧!
东方凌娜见此情形方才解释,“你不用这么紧张,七哥说姬国有规矩,我是公主,公主出嫁,必须选黄道吉日在大姬启程。”
“为何?”殷有时神色稍缓,“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此中是否……”
殷有时越说越是惶恐,东方凌娜连忙打断他,“不会的!七哥绝不会有什么阴谋,不过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讨个吉利罢了……”
“吉利?哦……吉利……”
“殷有时你怎么了?今日你怪怪的。”
殷有时微微发怔,东方凌娜的话一句都没有飘到他的耳朵里!
东方凌娜着实有些慌了,在她眼里殷有时甚至是不会犹豫的,她见他是都是目光如炬带几分威迫使人不敢直视,细细想来的确从来没见过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更觉有些担心,“不妨我叫御医来?”
这句说的声音大了些,殷有时恰巧听到,连忙点头,“不用了,我穿了祭司为我卜一卦,姬无奢可是在信中提及,你何时动身回姬国?”
东方凌娜摇摇头,“信上说,会有一队七哥的亲信来接我。等着便是……”
祭司来了殷有时便将东方凌娜轰了出去,说她还未过门不是殷家人,问卜的时候在场是对先祖的不敬,东方凌娜自然是不敢胡闹的,乖乖的退了出去。
可祭司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分明惨白着一张脸,不多时便有十来个肱股之臣连带殷玉曳都匆匆赶来,看事态不对,东方凌娜有些好奇,就躲在门外偷听。
方才将耳朵伏在门缝上,就听屋里传来大臣们义愤填膺的苍劲声音,意气风发,“王上三思,此女是我殷国之祸,即便往昔不是,今日也是,祭司是不会骗人的,神明是不会骗人的,吾王应谨遵神明教诲,不忤逆祖先!保我大殷国祚!”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亦附议!”
东方凌娜不知怎么得,眼中竟有一丝潮润,似有什么模糊了视线,而后是程玉曳温润的声音,带着一丝浓愁,“此卦不祥,帝星陨落,我大殷经不起这般灾祸,不若……”
“够了!”
似晴天霹雳一般,这声音总是让人情不自禁的着迷,“娶她是本王亲口答应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做到,君无戏言!”
“可是……”
话音未落,殷有时摔袖转身,“为人臣,理应为本王分忧,既然此卦不祥,与其在这自怨自艾,不如去给本王找破绽的方法来,婚典如期,东方凌娜我娶定了!”
东方凌娜还没来得及抽出身来,门前的大门忽然被拉开,她三魂吓没了气魄,骤然转头,殷有时就站在她面前,见她满脸泪痕,嘴角挂一丝